应阿桐一个请求?”姜桐凝眸似恳求般。 封直侧身微动,幽眸凝起一分思疑。 “何事?” 男子面色略有缓和,姜桐唇边嘴角再次浅浅扬起轻声道: “方才听得宋姐姐一番沉痛道来,阿桐心中亦是难受。” 姜桐方扬起的嘴角瞬时又松了下来。眼眸似有泪光闪烁,不过即刻间便垂了下去。置于腹前的双手也紧紧握起衣裙反复揉搓着。 “那二人如此行径怎堪为人,当是比……猪狗不如罢!”素衣女子话语间稍一停顿,小脸满是气愤之意嗔怒道。 手心抓住的裙边被双拳紧篡住,胸口也随着沉重的鼻息而快速上下起伏着。 好生之奇怪! 封直调头,屏息凝视。眼瞳紧缩,其下利光似要钻入女子脑中。 但垂下的眼帘盖住了女子眼中大部分的情绪,让人不得望其所想。 好半晌女子才恢复过来,缓声道: “此行既经沣县,封公子能否顺手相助一把。如此不仅可报宋姐姐与熊大哥收留之恩,且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姜桐一番真切之言道来,字字句句里含关忧之情。似想起那作恶姐弟便如鲠在喉,令她难受至极。面容上除了为他人之忧外,再无可见其它神色。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之境。 朝不保夕,被强掳囚禁的“阶下囚”,又有得什么好下场? 封直移眸漠然扫视:“此事我心下有数,姜娘子不必多忧。” 暗垂的眼眸蓦地抬起,姜桐屈膝福了福身子:“有封公子之言,阿桐先替宋姐姐与沣县百姓先谢过了。” 清亮眼眸中,似点点盈光浸润住整个眼眶,下一瞬恍若便要落下。但转眼间,便随着主人垂首而消失于封直的视线中。 姜桐掩面,立即将头偏过一旁。 这番莫名好心,不知心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封直转过身,负手而立。眸中不知为何所思,几度间见戾气浮现出来,狞恶之□□将如墨清俊的眉间狠狠撕开…… 屋内神伤的夫妻俩回转如常。 恢复往日心绪,静娘拾起笑脸,仓促忙忙间又赶了出来。 “姜娘子……” 清丽脆声唤道,姜桐放下浸绪,立刻迎了上去。 “一时情难控制,姜娘子可莫要记于心上。”静娘语笑间谈趣说道,除了一双杏眼微微红肿外,面容丝毫不见今早那个失声恸哭哀伤悲痛的模样。 姜桐仿若早已忘记今早那番情形,和柔温顺道:“人之常情罢,宋姐姐现下保重自己的身子为最紧要。来日方长,一些个积年愁苦,指不定哪天便能迎刃而解开。” 静娘眸中凝起的笑意稍有一瞬怔愣,不过随即间便恢复过来。然细看下,眼底未完全消散的血丝似乎又加深了几分颜色: “如此,那便借姜娘子吉言……”语中哽咽,但嘴角的笑容却是逐渐加深。 “这包袱里,院士从前留下几件衣裳。”我见姜娘子身上并无携带之物,便自作主张送来了两套衣裳。这离沣县境内尚且需得一天时间,姜娘子应用得上。” 静娘说罢便将挎于手腕上的包袱移至到了姜桐手中。 “虽不是崭新的衣裳,但姜娘子尽可放心,绝无一丝脏污破损之处。”见人似又要将其送回至她手中,静娘又急忙连声道。 粗粝指尖掠过,姜桐顿下送还的双手。任由眼前女子,将包袱推到她的手中。 若非那场变故,以宋家在沣县之势,静娘定然衣食无忧,寻一郎婿佳偶也必是不在话下。只可惜,造化弄人…… 好在绝处逢生,遇见大熊这么个憨厚痴儿,护她后半生之周全。 两人正谈笑间,这人便拥着两大包烙饼赫然而至。 不过,人却不是到静娘身旁来。匆匆打了个照面,姜桐便见此人一溜腿地跑到了封直身旁。 姜二兄弟再现,扰得封直漠然面色再度拉下。但眸中戾色已消,那番瘆人之景早在“姜二兄弟”抵达前一息退了下去。 夫妇二人热情难挡,几人倒是在门口留下好一阵子的催磨。但其中大多磨蹭,还要归于大熊与“姜二兄弟”这两人。 可这姜二兄弟不爱言语,那便只落到了大熊一人身上。 苦口相劝,语重心长。 姜桐亦不知,原来这男子话嚼起来,一点也不比女子逊色。更堪比村口三两妇人,极为絮聒。瞧着是个木讷壮汉,心思却然这般细腻。果然人不可貌相,非以亲身所历,不可妄下断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