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桐戚戚然,对静娘所遭遇深表痛心。 至于这“亵玩”一事?对封直?她是想象不出,还能有人在这厮身上占到便宜?倘若真遇上了,届时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 姜桐问道:“宋姐姐如今一人在此,莫非……那恶人后来穷追不舍,赶尽杀绝之?” 衙中突然少了人,还是与冯县令共事之县丞。再怎么看,这也不是件小事。作为沣县县令的冯石溪,又怎生会放任不管? 静娘眼中已然再无泪水可流出,面容一副哀哀之色,冷静道出:“父亲得知此事后,怒气冲冲地去找了那冯石溪。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方清正廉明之官会纵容底下儿女作出如此荒唐之事。” “可冯石溪,这边向父亲保证定会将那两孽障捆了依法处置,转头一回府便被余氏拿捏住,不得动弹!” “焉知他夫妻二人是不是又演出这一场戏来诓骗我宋家?”女子讥诮道:“可笑的是父亲居然相信他!” 咽下心头不甘,静娘百般无奈:“一无证据,二受那冯石溪夫人余氏胁迫。父亲便是想为哥哥讨个公道,也是无路可寻。而再待于沣县之中,只怕是会有更多危险……” 静娘哽住,似又想起了令她痛苦一事。双眸紧紧闭上,但这一次脸上再无泪水滑过。 姜桐叹息一声,闭声不再问道。 静娘独身一人在此,那便早已有了答案。既不愿再提起,何必再开口戳人心窝子呢。沉溺于过往之伤痛,劳心又费神。 良久之静默,封直亦未曾开口。姜桐往对面瞄去一眼,哪知对面之人仿佛提前感知到了般,遂也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静娘!” 一道憨声打破了屋中的宁静与尴尬,对视的两人均一致朝门外看去。 大熊焦急上前,一把将人拥入怀中。怀中女子被搂过的瞬间,双手也紧抱住来人,将面容埋于来人胸膛里看不见半分神色。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显露出来。 外人再多的安慰,也抵不上心爱之人无声之言。方才在他们面前还强撑着的女子早已哭成了泪人,将这哀伤传遍至了整个山野。 自觉有些多余的姜桐默默退开。眸光随意一瞄,对面男子神色孤傲,不动如山。 真傻还是假傻? 姜桐纳闷,极不情愿地凑了上去:“兄长还没吃饱么?贪食不行,再是留下,这腹中可是受不了了……” 耳边小声催促,如同蚊蝇嘤嘤叫之,搅得他心烦。封直甩手拂袖,一个大迈步跨了出去。 姜桐暗暗白了一眼,不过两息,又扯开唇角跟了上去。 院落边下接满晨光,鸡鸣狗叫,林影树鸟。明明秋味渐浓,周边瞧着仍旧一派生机盎然之样。贫乐有道,万物有灵。便是只一户人家,却能抵千万户之幸。 墙外篱笆敞开,前脚刚迈出一个粗布男子,后边又紧跟上一个素衣女子。你追我跑,不晓得,还道是哪家卿卿打情骂俏。 可事实总不是常人眼里所见。姜桐抹了一把额间汗,气喘吁吁,两道怨念的眸光恨不得扎在前头男子身上。 “封公子这是去定沣县了。” 方才虽未得到封直正面回答,但从拒绝静娘那方小院之言,差不多便可知前行的结果。 “姜娘子操心这等事作甚,该是去哪,便是往那。”朝阳落在深邃的眼眸中,只片刻时间便消散于眸底。 封直冷眼撇过,脸上挂起一贯之漠。 似乎是嫌不够讨打,面无表情再拖着音道:“若是怕了,姜娘子倒不必多忧。此行未到目的地之前,你不会少一根头发!” 他言下所指,便是方才静娘所诉,关于沣县“吃人魔头”之事。 “阿桐为何要怕?行至沣县,难道不是封公子最该担忧之事么?”姜桐反调问道,语下一片诚恳之意。以封直之姿,这“麻烦”还能少么? 树影婆娑,勾起一阵叮铛唱响声。欢呼雀跃,每一片落叶飘飘间皆是卯足了劲,往树下男子靠拢。然则,弹指一瞬倏尔间下,便被疾风卷走,落得个四脚朝天,呜呼哀哉。 持久不下,粗布男子缄默不言。 姜桐耐心等之,她这一路来也早已习惯此人寡言少语的习惯。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女子眼中所思,忽而几片落叶飞来,转眼间便见人抬头笑语盈盈。 “阿桐多虑,封公子血性男儿英勇无畏,何惧这些个妖魔鬼怪。”清浅笑声拂过,一下冲散了流连于四周的沉闷之气。 只是下一瞬弯起的嘴角便凝滞于脸上,素衣女子眉间似有犹豫之色,贝齿轻咬唇间,欲语难开的模样浮于面容之上。 “不知封公子能否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