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郁闷。 “姜娘子也不差,忍着痛还能使出大力,心智堪非常人能比。” 二人彼此彼此,互相挖苦。姜桐挑眉不作声,任由这人再怎么刨坑设陷,她都不会掉下去。 流水潺潺,行云片片。后方的巨石将路堵死,前路一片开阔。虽暂时甩掉了杀手,可二人依旧深处山谷之中。 峰峦叠嶂,一眼不见人迹。眼看着日头偏移,若是入夜,指不定这野外还会再生意外。 暗红渗出,飘入到姜桐口鼻中的血腥逐渐加重。 “这点小伤,封公子应当不会为此而倒下吧?”姜桐转念一思,言笑轻松:“也是我多虑了。封公子本领通天,何愁这点子麻烦。更别提这区区荒山野外,哪能困得住封公子!” 荒凉之地,人比野兽还可怕。若真要让她与封直独处过夜,指不定这厮再生疯癫。姜桐心有戚戚,只望能在入夜前走出此地。 “从此路往西走,半个时辰约莫至沣县境内。” 封直淡声吐出,朝人瞥去一眼:“过了这方小道,便可下山。现下已然快至戌时,若至天黑还未下山,那便只能再此歇上一晚了。” 姜桐放下心,当即便要动身离开。可一旁男子却没了动静,慢慢吞吞,居然又一头坐下。 松散的外衣被拉下,露出一抹浓烈的红白之色。后背靠近腰侧之处,暗红格外刺眼。里衣之下,似乎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温热液体。 姜桐立刻移开眼,转头又放在了自己右臂之上。药粉渗进,疼痛犹在。虽然已被冲洗掉大部分,可伤口也并未再突突冒血。 看样子,当是那药起了作用。 不用再补药,姜桐拿出黑罐,仔细打量起来。 “封公子这药,奇效异常,是个好东西!”姜桐不吝亏赞,捧着黑罐小心翼翼:“如此珍贵之物,封公子可要收拣好,以备不时之需。” 话音落下,她人也跟着转身,双手捧药,一步一步朝坐下之人慢慢靠近。 封直静心凝思。今日之事,意外百出,来了个骤不及防,人也没有送出去。看来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那些人竟能寻至此处。 幸亏他还有所准备,拖延一时。可怎么也没料想旧伤突发,还差点陷入昏迷之中。最麻烦的是,往昔一幕幕画面,竟被牵扯出来。 越思越怒。封直双手紧握成拳,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戾气。原本清俊如墨画般的眉间也似被泼上了一层乌黑团子,慢慢渲染开来,成了一副浓重幽黑的画卷,甚是令人心惊。 “封公子!” 女子突然接近,声息发出一下打断怒绪。刹那之间,男子神色恢复如常。 封直心生不悦,冷声已到喉间。转眼之中中忽然闪出一道白光。 肤若白雪,一只柔荑自他身后伸了出来,与摊在手心的黑罐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然而,指间处的斑驳血污,与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交织错杂于中。极大地破坏了原本的静美之感。 “药给你。” 姜桐轻声道,将手中的黑罐递了出去。 来人无恶意,封直咽下斥声收回了心头之气。看着递来的黑罐,还是抬起了手。怎料这时,女子突然收了回去。 白光一闪,伸出的手又快速消失在眼前。封直当下扑了个空,拳头再握紧,淡漠脸上破开一丝怒气。 “别的不说,姜娘子这胆子,倒是大得很。”上手拍人,推他下崖,独自溜下峭壁。本事先不说有多高,危机当头还有这般缜密心思,胆量心机确实不小! 姜桐恍若不闻,两耳一甩,将这刺声丢得远远的。 “封公子这伤……竟如此严重么?”忧声惊出,将话音注意转移到了封直背后。姜桐满声惊诧,目中尽是不可置信。 有点子夸张嫌疑,但也绝对含了几许真意。 近了看,姜桐这才瞧清。 紧贴的衣物,若隐若现,将底下伤口显露了几分。狰狞刀口,绝对要比她手上之伤更为严重。极为深长,堪比她小臂之长。 血肉模糊,一团烂肉,被撞击的不成模样。不忍直视。 想到此前的几下重手,姜桐不禁得心虚几分。 “这伤,不好处理。”姜桐发愁说道,似乎下定沉心,再声开口:“封公子若信得过人,阿桐勉强可以搭把手。虽没多大用,可这伤在后背,好歹比封公子自己上药要方便得多。” 姜桐诚心诚意,话里话外亦是为人真切考虑。 “姜娘子一番好心……”封直漫不经心,拖着声调头说道:“却之不恭,那便劳烦一二了!” 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