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冯县令,我已然将你那背后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声势高涨沛然,顷刻之间便揪住了众目的凝光。
此时的尾九郎如同一个浴血战士勇猛地讨伐恶敌,其口刃之凶猛,绝对能让敌人溃不成军,不留其一丝还手之机。
冯石溪刚被击震得两眼一抹黑,气血翻涌一瞬间,耳边便又响起了尾九郎咆哮的声音。
“杜微敬重冯长史,所以才会借着游学的时机特来求教一番,知道您大人事忙,匆匆一面后杜微已是知足。欲行离开的前一日,我受好友之托随他一同赴了一场邀约,可令人意外的是这宴请之人竟是长史夫人!”
梆梆的冷声敲在冯石溪的脑袋上,尾九郎扭曲一笑:“能有与冯长史再度相见的机会,杜微当是喜不自胜,这一切‘机缘’,原来是我这位友人与冯长史家的娇女之间好一出英雄救美的佳话啊……”
叹音绕梁缠,但是话中奚讽意味却赤果果地完全展现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你这贼子,究竟在胡扯什么些东西!”冯石溪怒目再难忍下。
“噗……”背脊太过沉痛,尾九郎猛地喷出一口浓腥。
喷溅的血滴踊跃跳动在狱房的每一处角落,这位与冯长史有过“半面之交”的梁南郡学子,不论他说得话是真是假,在场有眼人都能瞧出,他与现在冯县令之间,这背后显然还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狱间倏然一片沉默,没有人愿意顶着掉头的危险去插足这场激烈血战,而封直也只会敦促着快行结束这场闹剧。
尾九郎迅速捋顺了气,接着道:“可惜啊佳话难成,终只是佳人一厢情愿而已,难为了冯夫人爱子情深,煞费苦心地作此一请,奈何我这友人,不愿也不屑攀附冯长史家的这根高枝。”
“冯县令而今斥我胡扯,呵呵,当初在郡府你追着人道谢之时可不是这副嘴脸,你那般赏识我那友人,怎会轻易忘了他呢?冯县令当下身在沣县,那就更加不会忘了他吧?”
血糊糊的粘腻声遍布满地,尾九郎噔噔地挑向冯石溪,两人四目相拼一刹那,竟是出奇的安静。
但是这诡异无声的一幕,却然足以回答了尾九郎话中所有质问,孙县丞鼓起的双颊立刻瘪了下来,两只眼珠子迷茫又震惊。
姜桐竖起耳朵思绪转得极快,听着这些疯狂的碎语,还有脑后边逐渐冒出的记忆,她早将它们利落地缝合到了一起。
“……来往郡府的学子,谯川郡之下,的确有一人令本官记忆深刻……”冯石溪艰难点了点脖子,此话一出,便是承认了尾九郎所言之真。
可是一个与匪寇同恶相济的学子,他的话又岂能当真?
他满口一张嘴都是对冯县令的污蔑,这份冲着沣县的不怀好意之心众目皆可看见。
就为两人之间的那点几许过往?即便那些个相识相知为真又能证明甚么?
被长史夫人宴请之人不是他尾九郎,冯长史与他更谈不上关系。
道说现今身在沣县的冯县令,又怎的可能是那种虚伪权诈的小人!
这些歹人嘴里说得一定不是真的!
狱卒小役们心绪起起伏伏,心思绕了一大圈,最后依旧秉持着初心,对冯县令毫不吝啬地施以一贯信任。
封直默下端量一阵,眼底卷起了一层惑意,就此两日与人接触而言,他并未察出这位沣县县令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那些所谓郡府旧事,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你与宋家有何干系?”
一息辗转,冯石溪蓦然扬起脖子,目光凌厉地剜向了地下跪首的男子。
“咳咳……”
尾九郎咧开溢血嘴角,仰面幽幽道:“好问题,冯县令终于问到关头点上了……”
“嗬!你这贼子少来狡辩!”冯石溪怒发飞扬,这一而再三地挑衅似乎已将他的耐心磨得一干二净。
“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友人,乃是我谯川郡下学子,此子才华出众,行正坐端,在郡府诸多学子之中当数佼佼,本官爱惜贤才当然记得!还有一点本官决不会忘记,此子之父,正是沣县前任县丞宋正秦!”
这位深入沣县人心的宋县丞,他与其同官虽短,可在任县令这三年之中此人绝对是他在沣县最深的记忆。
因为冯石溪万分明白,自己这个新县令便是做得再多,也难以取代宋县丞在沣县百姓心里的地位。
人心所向,他当是难忘!
“确实,那宋沛郎对小女有过一份救命之恩,可一同在旁的还有我那小儿,事实根本不是你所诉的那般暗昧,而且本官与内子也早已答谢过他。你说陪同赴宴,本官私底下可是从未见过你!竟还攀扯宋县丞一家,张口就来的胡言,赴宴?我看你这贼子赴的是黄泉宴!”
顺起一把刃利麻绳,冯石溪愤力地甩向了地下男子,此人着实可恨,泼往他头上脏水还要毁他妻女名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