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体现,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哥廷根这帮搞数学的,在他眼中,具有物理思维才是最牛的,于是看都没看便说:“我认为海森堡的物理思想已经非常优秀,不需要更改。”
玻恩说:“你能看懂,不见得别人可以看懂,因为它太不数学。如果用正规的数学来写,说不定还能有新发现。”
泡利依旧是直接拒绝:“新发现?我可不认为数学有这么大的能耐。”
作为少有的同时懂相对论和量子理论的人,泡利大神在高傲这方面也是物理界数第一的。因为这个性格原因,绝世聪明的泡利与很多大发现失之交臂。
泡利拒绝后,玻恩没办法,只能叫来另一个叫作约尔丹的学生,由他用矩阵语言修改,顺便算一下文章的核心问题:既然P×Q不等于Q×P,那P×Q-Q×P等于什么?
另外,玻恩顺便让海森堡把一篇论文寄给了剑桥。
——
李谕和奥本海默抵达剑桥后,发现这里比之前好了一些。
只不过卡文迪许实验室大楼依旧没什么变化:裸露的砖墙、陈旧的木质地板、脚踏板制动的车床、手动真空泵、玻璃吹制设备,还有摆放在长凳上沾满油渍的工具和设备,简陋到放在旧货市场都没人要的那种。
剑桥校方也曾考虑过这样的环境是否适合英国绅士们使用,但这些年实验室的成就太显着,让他们觉得维持现状没什么问题。
“汤姆逊教授,这位就是奥本海默。”李谕介绍说。
“汤姆逊教授,我对您景仰已久。”奥本海默恭敬道。
汤姆逊点点头:“你好。实验室正好缺个人手,这段时间你可以帮着制备用于研究电子的铍箔。先去找卡皮察吧,不对,还是找布莱克特,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卡皮察也号称天才,让两个桀骜不驯的人在一起,很难相处,还是布莱克特比较稳重。
“好的,教授。”奥本海默说。
此后的一段时间,他就要进行这项复杂的工作。铍箔不是那么好制备的,尤其是用简陋的设备,先要将汽化的铍附着到火棉胶上,再费劲地除去这些火棉胶。毫无疑问是个细致活,估计奥本海默根本应付不来。
两人随后来到卢瑟福的实验室,他正在整理去年实验室的经费结算。
李谕专门买了一盒上等古巴烟丝,放在他的桌子上。
“非常感谢!”卢瑟福说。
汤姆逊问道:“去年实验室花了多少钱?”
“一共9628英镑。”卢瑟福说。
“这么少?”李谕讶道,“包含了所有员工的工资还有设备费?”
“包括了。”卢瑟福说,然后把烟丝装入烟斗,用火柴点燃,烟丝瞬间像座小火山一样火星四溅。
汤姆逊说:“太节省了,现在我担任皇家学会主席以及三一学院院长,你可以把今年的预算大幅提升一笔。”
“再好不过!”卢瑟福问,“提升多少?”
“先提20%,循序渐进。”汤姆逊说。
“如果要扩建的话,200%都不够。”福勒走了进来。
福勒是卢瑟福的女婿,并且是除了卢瑟福和汤姆逊两人以外,卡文迪许实验室中唯一拥有自己办公室的理论物理学家。——如果是访问学者,实验室是没有位置的,只能待在没有供暖的图书馆,又或者说那座破旧的茶室里。
卢瑟福说:“扩建项目太大,暂时无法实现。”
福勒说:“爱丁顿去了趟美国,回来总是说美国大学的楼舍比我们强得多。”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只能做点我们剩下的事情,”卢瑟福说,然后问,“你去听了爱丁顿的讲座?”
“听了,”福勒说,“这场叫做《物理科学的哲学》的讲座完全是一场恒星讲座,难想象他可以背下来那么长的数字。”
“什么数字?”汤姆逊问。
“我记不下来,”福勒拿出一份演讲稿,“你们自己看看吧。”
李谕接过来,上面写着“恒星具有稳定的质量,比如太阳的质量为2×10的27次方吨”,这一句尚且比较常规的,虽然有点小瑕疵。而此后的一句就有点炸裂了:
“我相信宇宙中有 个质子和相同数目的电子。”
李谕问:“这个数字他可以完整说下来?”
“而且是一个数字都没错。”福勒说。
“他一定能够背得出最少300位圆周率。”李谕笑道。
“确实有可能,”福勒说,“爱丁顿是个数字狂人!据说他六岁时就可以背24×24乘法口诀。”
貌似这一点在英国还是相当牛叉的。
卢瑟福又吸了口烟斗,站起身:“说不定一会儿就能在食堂遇见他,我看过菜谱,今天的餐品非常不错。”
李谕对英国料理没有哪怕一丝的期待:“我实在吃够了土豆。”
“当然不是土豆,我也讨厌土豆,提到土豆就想起在新西兰挖土豆的日子!”卢瑟福说,“今天食堂供应的是法餐。”
“法餐?”福勒有点震惊。
卢瑟福说:“难得有一次,所以不能错过。”
李谕和他们一同来到餐厅,发现菜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