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暗杀我,”宋教仁轻松道,“但这怎么可能!暗杀是我们国党的老本行,关公门前耍大刀?”
按下快门时,李谕心情非常沉重,他知道,从今以后动乱就要开始。
这次应夔丞想弄个大的,说宋教仁在日本有黑料,需要花30万经费买来,绝对能够搞臭他,然后让他当不成总理。
他们已经成功合作过一票:应夔丞在上海组织个搞革命的皮包小帮会,然后通过洪述祖从袁世凯那里骗来5万元,说是可以摆平此事。
吕碧城用力握着他的手:“千万要安全,到了上海,立刻发电报。”
接着就是按照宪法推行责任内阁制。在这种制度下,总理的权力非常大,总统甚至成了吉祥物。
“危险的话我更要与你一起去!”吕碧城坚持道。
而相反的,美国总统权力就很大。
杀手武士英就不用说了,不过是个寻常杀手,拿钱办事。
造成这种差异是因为他们分别为议会制与总统制。
走到火车站候车大厅,李谕看到了宋教仁和黄兴、于右任、廖仲恺一行。
颜福庆道:“建设医学院配合医院,是主流做法。我也希望能在医学院中完成更多疑难杂症的治疗,甚至可以治疗可怕的冠心病。”
但直到今年,俄国科学家才通过动物实验发现胆固醇会导致冠状动脉粥样硬化,也就是冠心病。
效率之高,堪称民国之最。
怎么说哪,属实有点扯。
而且通过应夔丞,又找到了他的上家:洪述祖。
就是说他不想当吉祥物。(其实宋教仁甚至都不想让袁世凯当总统,而是倾向于更好控制的黎元洪。)
候车大厅中,黄兴看了看怀表,对宋教仁说:“要启程了。”
黄兴心情激荡,泪流满面,找过李谕说:“听说先生有一种随身携带的照相机,我想拍一张遗照,昭示天下!”
届时他们感谢李谕救命之恩,必然会卖李谕面子,留在中国多教几年。
“我肯定会的。”李谕说。
所以议会制国家往往需要有一个有名望同时在位时间长的人作为象征性的国家元首。
而且这是正儿八经的民选总理,而非此前的任命总理。
只是没想到,袁世凯知道宋教仁之死后也很意外,他发电严查真凶,并且让黄兴参与调查。
但他们一个都没有死,所以权威们仍旧认为科赫是错的。
理解了这些,就大体明白宋教仁与袁世凯的矛盾所在了。
胡美诧异道:“李大学士,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连胆固醇这个词语都能说出!”
应夔丞这个人以前当过孙先生的保镖,同时与陈其美关系密切。
医生极力抢救,但枪伤太重,宋教仁终究撒手人寰。
宋教仁摆摆手:“再说了,上海滩青帮老大是我的好朋友陈其美,不管黑道白道,想暗杀我都没那么容易。”
首先最值得怀疑的第一嫌疑人肯定是袁世凯。
李谕走过去,小声对宋教仁说:“宋先生,这里很危险,有人想要刺杀你。”
民国时持什么观点的都有。
李谕连忙打断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此时医生无能为力的情况多了去,但医者仁心,这些医学从业者都想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
“我知道了。”李谕温柔道。
贝尔几人玩得差不多后,下一步就是去上海大同大学讲讲课,然后伊士曼也要在上海开设售卖点,不管是假托洋行还是自己开,基本都要选在上海,以方便辐射南方诸省以及日本国。
宋教仁突然笑道:“怎么你也这么说?”
“可是……”李谕说。
等一战开打,应该更好拉拢。尤其法国学者,他们要是不早点走,就得上战场。
宋教仁站起身,与他们一同走向月台。
稍微解释一下,各位一定知道德国总理、印度总理,但没几个人知道德国和印度还有总统吧?
德国和印度的总统没什么权力,完全是象征意义的存在。
李谕笑道:“弄清楚这个,少说也是一块诺贝尔奖。”
袁世凯说过:“不怕谁用暴力同我争天下,却怕革命党的政党内阁把我摆在无权无勇的位子上。”
贝尔他们选的时间真是巧,到达上海火车站时,天色已经晚了。
医学很吃资源的,培养一个优秀医生并不容易,但越是乱世,越需要医生。
所以说这案子是桩大悬案,争吵了一百多年。
吕碧城本想与李谕一同南下,但被李谕婉拒:“现在外面不安全,你暂时留在家里。”
手术后,他的情况没有好转,宋教仁又挣扎着拜托于右任等人给北洋政府发去电文:“伏冀大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权,国家得确定不拔之宪法,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至于袁世凯,按照他自己说的,这时候杀宋教仁,不就是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吗?谁会如此愚蠢?
也有点道理。
胡美说:“我会设法联系。”
国党的于右任、廖仲恺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