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荷心疼他,但却不懂他。
赵留行拱手抱拳,本与之相近的距离,又被他退后的动作拉开,“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孩子不能一直在外呆着,感谢侯府今日的盛情款待,无事我与内子就先回了。你们玩得尽兴。”话音落去,赵留行转身就走。
秦宿荷望着儿子毅然离去的背影,快走两步追上,终是忍不住问了那句:“三郎,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还在怪为娘上巳那天因为你阿弟,而忘了你一-”赵留行猛然怔住,脚边青草被风吹往他站立的方向。他以为自己长大了,偏像儿时一样彷徨。
身无归处,心无归处,他不懂该说些什么,又或许想说的也早就在被二姑接回家的路上给忘了……以至于那声十几年未曾叫出口的母亲,就那样沉沉压在心囗上。
赵留行微微侧目,他在风中如是说道,“我没怪过你。”许多年了,秦宿荷等这个答案许多年了。
可当她知晓真相后,并非觉得释怀,而是更加五味杂陈。她该早些问的。
秦宿荷垂了眸,不再上前。
赵留行也打算重新抬脚,却被一声爽朗的:“夫君一一"打断。“咱们一会儿要做什么呀?"柳善因捧着那束爱不释手的鲜花寻来,跟秦宿荷点头哈腰,赵留行见状拽起她的胳膊道是,“走了,归家了。”“啊?这就回去了吗?"柳善因不知缘由。赵留行没搭腔,只一味拽着人远走。柳善因懵头懵脑跟他走了半道,在忽而想起什么后,甩开了被他拽住的手臂说道:“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你还往哪去一一”赵留行错愕不解。
柳善因竞转头哒哒哒跑回到秦宿荷面前,分出半束芍药花眯眼笑。秦宿荷看着忽然出现的女郎,觉得莫名其妙,而女郎却鼓起勇气同她说道:“一直没找到机会和您问好,是晚辈失礼了。”
“夫人,上巳安康。”
娇艳的鲜花与纯真的笑脸,一块映进秦宿荷的眼眶,叫她鬼使神差接下花束应了声:“上…上巳安康。”
柳善因见眼前人接了她的花,嘿嘿一笑。
秦宿荷被她感染,笑了又笑。
她在柳善因临走前嘱咐:“丫头,代我跟三郎也问声好。”柳善因点点头,“诶,我记得了。”
回到马车前,赵留行已从乳娘那接了小家伙抱着准备登车,哪知等柳善因一过来冲他张口就说:“赵赵将军,上巳安康一一”赵留行惑然转头,冷不丁地说什么上巳安康?她这是又整的哪出?可看着女郎欣喜模样,他还是象征性应了句:“安康安康,走了回家。”彼时,姜阿月来到秦宿荷身边称赞,“母亲也收到娘子的芍药花啦?真好呀!"母女俩相视一笑。秦宿荷转眸眺望着马车缓缓离去的方向,沉沉念了声:“是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