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竞然送了娘子这么多花一一好美啊。"春光晃晃,姜阿月好不容易甩开了烦人的兄长提裙行在柳堤上,一抬眼就被柳善因身上粉嫩的裙摆与怀中娇艳的鲜花吸引。
她一脸艳羡跑到二人面前,目不转睛盯着柳善因怀中的芍药扬声道:“哥哥跟他们说得一点也不一样嘛,哪里凶神恶煞,哪里狗行狼心了!全是瞎讲,能对娘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姜阿月分明说得全是好话。
赵留行却不觉蹙起了眉,自己不在京的这些年,究竞被他们传成了什么样?!
柳善因闻声从花下探出脑袋。她其实比眼前人大不了太多,两个灵动少女诚然四目相对,柳善因念她漂亮,姜阿月觉她可爱,二人冲着对方无言眨了眨眼柳善因赶忙抽了一支芍药递上,姜阿月喜出望外,“给我的吗?”柳善因点点头,怯懦着不敢做声。她只一味将花枝递去。“谢谢娘子。“姜阿月高兴极了,双手小心接过芍药花,“这还是我今年上巳收到的第一朵芍药花呢!不过也应该是最后一朵,我平日不怎么出门,除了府中的姊妹也不识得几个人。”
姜阿月喜欢自说自话,大抵是因为总也没人听她讲话,她便把话都讲给自己听。
柳善因歪着脑袋立在她面前,
全然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她不声不响又抽了一支鲜花送去。1姜阿月一惊,“又是给我的吗?”
柳善因依旧点头不语,姜阿月瞧她盛情难却赶忙接过,“谢谢娘子!”没成想,柳善因并未就此作罢,而是一支又一支朝她递去。如此循环往复,姜阿月道谢也道累了,终是忍不住推拒,“够了够了娘子,这是三哥哥送给你的,待会儿全都给我了,三哥哥该不高兴了。”下一支即将递去的花枝还紧握在手里,柳善因举目去看,张口小声问:“真的够了吗?再给你一支吧。”
“真的够了。“姜阿月看着眼前这实心眼的女郎,哭笑不得。赵留行也在旁扶额劝阻,“行了小柳,留几支带回去吧。”柳善因这才乖巧点头,收回了将要送出的芍药花。适才繁茂的花束,在被分享后,不再遮挡女郎明媚的眼,她在柳色里,花明中,灿然一笑说好。几人堤上相望忍不住发笑,正不知该如何散去才好。凤南便自帐下行来唤了声:“三郎,六娘。开宴了,夫人请你们过去落座。”
席间,秦宿荷座前往来宾客不绝,根本顾不得同赵留行闲聊,这样好的机会白白浪费,实属无奈。但她仍会时不时地往那边焦……“夫人缘何把花搁在桌上?”
这会儿子小家伙被乳娘抱走,赵留行难得清闲,却看着一捧芍药挤着满桌子菜肴大惑不解。柳善因闻言无辜往他脸上瞧了瞧,“我怕弄脏,不可以搁在桌子上吗?”
赵留行觉得不成。
可既然得表现出夫妻的恩爱模样,那就惯着吧。“夫人喜欢就搁着。"赵留行温柔假笑,柳善因被他渗得不再敢抬头瞧。赵留行自觉吓到了人,随即从面前的盘子叨起一块烧肉给人送去,“夫人吃肉,瞧你瘦的。”
谁知话落,柳善因定睛一瞧,碗中的肉好像不大对劲…依她的经验而谈此一块当是……
柳善因不敢声张,他贴着赵留行小声说:“夫君这好像是美…赵留行咬牙应声:“那你就当做肉吃掉。”“啊?"柳善因蹙眉离开赵留行身旁,亮亮的眼睛都随之黯淡。她为难,这么大块的姜,怎么当做烧肉吃掉!就是真的吃掉,岂不烧心烧到明天早上?!
柳善因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没成想,还真被她想到了办法,只瞧她顺势夹起姜块,搁进了赵留行的碗中,并扬声说道:“我不爱吃肉,还是夫君吃吧,你不是最爱吃肉了?夫君多吃些。我吃蕈子,我爱吃蕈子。”
不知是柳善因的嗓门太大,还是众人故意往这边瞧。赵留行忽而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是想逃也逃不掉,他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块长得极像烧肉的生姜塞进口中嚼啊嚼,他边嚼还得边说:“多谢…多谢夫人挂心。还是夫人了解我,为夫最…最喜欢吃肉。”但见一口生姜下腹,眼泪在眼眶打转,喉咙有火在烧。赵留行有苦难言,柳善因却在一旁偷笑。
不明所以的众人又恢复了吵嚷,秦宿荷亦垂下眼眸不再探看分毫。今日是家宴,加之有秦宿荷坐镇,没有太多礼仪规矩为难。柳善因这顿饭倒是吃得踏实,她甚至感慨王城的人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高高在上。今天可以算得上是她除却和阿兄在一起外,过得最开心的一次上巳了。
饭后,柳善因去找乳娘看孩子,而秦宿荷却出帐喊住了:“三郎。”赵留行停住脚步回头望。
秦宿荷金贵的华服覆上了青草,她忍不住来到儿子的身旁,仔细观摩起他的模样,高了也壮了。秦宿荷的每一眼都是那般深邃,可赵留行面对起在记忆中模糊不堪的母亲,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没应声。
秦宿荷继续出言关怀:“三郎,你这些年在北庭过得可好?”赵留行强装镇定,却不敢看她的眼睛,“…挺好的。”秦宿荷分不出真假,只是他说好便好,“好就好,好就好。北庭凶险,三郎这朝归京,不若就此在洛阳安定下来,能在御前安稳供奉不比在那苦寒之地苦熬的好?”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