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友累积发狂值:80%。鲜血涌入眼眶,将视线染成一片猩红,江流的意识开始飘忽,耳边的喧嚣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嗡鸣,呼吸随着变得粗重,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在灼烧着喉咙与胸腔。一道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书友发狂值达到80%,获得技能:狂暴。”“狂暴,激**内的基因,短时间内大幅提高身体素质。”世界在癫狂中溶解。青石板路化作蠕动的血肉,砖缝间渗出粘稠的浆液,街边的竹屋像被无形巨手撕扯,扭曲成倒吊的骷髅,人群褪去人皮,露出尖牙利齿的怪物本相。江流只看见自己的身上也有一只,这怪物流着涎水,肥大的舌头耷拉到嘴角,正抬着布满黑毛的脚踩向自己的脸。“这是要把我踩碎了吃么?”恐惧,绝望,憋屈涌上心头,最后汇聚成狂怒。“想吃我是么?老子死也要从你们身上啃一块肉!”肾上腺素飙升,江流突然觉得身上充满了力气,他猛的伸手一抓,竟真的抓住了那“怪物”的腿。“打够了吗?”“该我了!”江流奋力一拽,将怪物整个掀翻在地,又恶狼般扑了上去,大张着嘴,奋力撕咬。下颌“咯吱”的声响,怪物的尖叫声让他的疯狂愈发炽烈,他撕扯下一块韧性极佳的组织,叼在口中,牙齿碾磨着血肉,腥甜的液体在舌尖炸开。“嫩!脆!香!”将口中的珍馐吞下,见地上的怪物没了动静,他又嘶吼着站起身,从地上抓起一根竹筒,冲着四周的怪物竭力挥舞着。疯狂的力量终究是短暂的,他的手臂开始颤抖,竹筒变得沉重无比,双脚像灌了铅水,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挣扎,他看到前方有三个怪物结伴逼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一推,却只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巨力。“砰!”他的脸重重砸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面颊与青石板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四肢被牢牢抓住,动弹不得。书友发狂值累积:90%!突然,所有声响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周围的怪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恶意,那些恶意像漆黑的浓雾,腥臭刺鼻,然而在这恶意之后,他又嗅到了一丝细微的、带着甘甜的蓝。“书友发狂值达到90%,获得技能:狂感。”“狂感,诞生于癫狂之中,将感官放大无数倍,并具象化呈现。”随着女声的消失,“江流”也站起身来,茫然的环顾四周。是的,他嗅到了,听到了,看到了,透过表层漆黑的恶意,继续往深处看去,是海一样的淡蓝。在那淡蓝之上,他看到父亲轻抚着孩子的头,教导着:“他不是故意如此,他只是病了。”看到满脸心疼,泪眼婆娑的老妇,看到手持佛珠的僧人,在默念佛经,为自己祈福。而在更远的地方,一深一浅的两抹嫣红正向着自己的方向奔来,他们跑的急促,未曾停滞一下。“芽儿!我的芽儿!”深红匍到他的身前,撕心裂肺的唤着。“颠子有什么好看?这是江家的事,待我们把二郎带回府中自会处理!”浅红把身边的漆黑撞开,声音沉稳有力。扭曲的空间变回亭台楼阁,蠕动的肉块变回道路,各种颜色褪去,江流趴着,身下传来地板的冰凉。极高的发狂值让他完全代入了狂人的角色,看着把自己护在身下的两道身影,他眼眶蓄泪,口中喃喃的喊道“娘......大哥......”大哥把他搀起,又放到背上,向着家的方向走去。雨后的土路布满泥泞,大哥每一步都走的谨慎,生怕颠簸到背上满身污血的疯子,江流静静的趴着,只觉得温暖宽厚。他安心的睡着了,他想到儿时寒冷的冬天,想到那辆老摩托车,想到裹的只漏眼睛夹在父母中间的自己,摩托车驶在路上,发出专属于回忆的轰鸣。江流盯着父亲的背,待感觉身下的车开始沿着道路后退,便闭上眼睛,夜晚静谧,耳旁只剩呼啸的风声。----------------入夜,江流揉着青紫的脸,盘腿坐在床上,提起毛笔,沾染了墨,在草纸上书写。“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救救孩子......”收起笔,江流深呼了口气,抬头望去。一间整洁的厢房,四面的青砖墙已抹上了白漆。窗棂上糊的纸已经翻新,隐约能够听到屋外的风声。身下的大床上铺着棉垫,墙角摆着一张歪斜的桌子,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火光闪烁。一个身着青灰长衫,带着眼镜,温文尔雅的男人正坐在桌旁,微笑着看着自己。“写完了?”“写完了。”江流回答着,同时走到男人对面,把这几日写的草纸放到桌面上,开口问道“你是从哪天开始出现的?”儒雅男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口问道“家人吃人,就不是家人了么?”江流沉吟,而后回答:“仍是的。”“吃人的不是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