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契耶扭着身子拨开她的手,死皮赖脸地凑过来,“美人,今夜若能共进良宵,便是要了我的命都可。” 说罢撅起嘴,“嘬嘬嘬”地喷着酒气,往她脸颊和耳朵凑来。 她腾地站起来,一副要为国捐躯的样子:“且慢,小王爷。头先你说喜欢随便的女人,对吧?” 浑契耶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一直延伸到脖子,手紧紧握上又张开,气也踹得更粗了。 “既如此,那我便做个随便的女人,让你看看。” 她声音洪亮有力,像是宾客围了满座,都等着她献艺。 空掌压在台面上,握着匕首的那只手高高扬起,余光看到浑契耶正满怀期待地等着,迅疾一落,刀尖一下子扎破手套,穿过空洞,扎进桌面数寸。 浑契耶看得目瞪口袋,当场定住。 她悠然坐下,给他和自己的酒杯都斟满酒,重重往桌上一叩,喊了一句:“喝!”一饮而尽。 浑契耶听了那一声呼喝,腚忍不住弹离凳面两寸,好久才回过神来。 那把匕首就这样直挺挺地插在她的掌心里,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甚至还说,待会血冒出来了不大好看,于是提起酒注子,哗啦啦地朝匕首上浇去,那伤口不知是烫到还是如何,好像还冒着几率袅袅的白烟,照得刃身寒光凛冽。 他不敢再看,扭过了头。 这一闹,他酒便醒了,不再使出想要酒后乱x的模样,但脑子晕乎乎地,一口气一口气地往外喘。 “如何?能救人吗?”李及双冷冷问,若他说不能,她拔了匕首就走。 浑契耶茫然地点点头,木楞楞地答:“李成检暗中勾结南郑国,我可以用这个事要挟他。” 这个秘密对她来说倒算不上什么秘密,李成检是能做出来的,于是她说:“有确凿证据?” 浑契耶双眼发直,用拳头敲了敲脑袋:“南郑国数次派人出入蓬川,有两次是从巴黄禁区进入的。那处是边关要塞,若非李成检应允,南郑国不可能借道。我猜那处不是有金矿,就是有龙脉。”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起浪荡的浮夸样,小心谨慎地嗫嚅:“总不可能有美人吧。” 李及双心中一凛,此事竟然牵扯到了蓬川。那三个老家伙能跟南郑又或是李成检有着怎样的交易呢?难道是伥人? 她忽然想起在药斗里发现的那枚契苾真,想必李成检这一方也有派人去过。 青络脑可以让手无寸铁的妇孺都能变得极具攻击力,若伥人组建成军队,恐怕所有国家的兵力联合起来都不足以抵挡。 但问题在于伥人根本不可控,组建伥人军队不是找死么? 妫伯公所说的让沈无淹解伥人困局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试炼出解药?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觉得可怕,恨不得立刻派出几个探子,去查明真实情况。 从浑契耶那架宽大的马车前下来时,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封住栎阳关”,这样南郑的兵进不来,伥人也进不来! 一直缩在马车角落,不时一脸惶恐又嫌弃地打量她的浑契耶招呼也不打就下令回府。 四马毫不迟疑地扬蹄而去,嘚嘚张狂的马蹄声仿佛能将客栈踏平。 进了客栈,歪歪斜斜的天花板下是空荡荡的堂屋,有一人身着军服铠甲,手按缠枝纹剑鞘,正背对着大门。 听到了响动,架势十足地转过身来,行了一礼,道:“卑职何天,参见公主。” 她觉得此人好生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又琢磨这名字,确定没听过。 他很快就说:“大王请公主交人。” 她想起来了,这是那日被李成检责骂后跪地不起的家奴!穿了身戎服,倒气派威武起来了。 “什么人?”她问,吃得太饱倦意横生,强打着精神应付眼前人。 “伍季海与庚柔私自逃脱,若非十六公主派人劫狱,他们便是插了翅膀也不可能飞出去。”何天讲话也一副李成检的口气。 李及双乐了,这世道真是惊吓与惊喜轮番上演,她悠悠然在桌旁坐下:“又说私自逃脱,又说我派人劫狱,你们自己都没搞清楚就把帽子扣我头上了?” 心中却有些纳闷,难道浑契耶这么快便把事情办成了? 河伯习惯性地低了低头,说:“此事公主不需在卑职面前讲明,跟大王说清便可。” “而且,公主违背与大王的约定,不该解释下吗?”他又义正言辞地加了一句。 “我便是不去,你又奈我何?”她傲得不行,虽然此事是她推动的,但巴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