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已从东边蔓延开来了。 燎叶知道一间干净不惹眼的客栈,二人直奔该处,预计联络上伍季海后立即离开,前后耗时不会超过两日。 可燎叶到伍季海的赁居处一打听,候在一旁的牙人差点没把他捉住,要他把伍季海欠的租金给交了。 好说歹说再求饶卖惨,才知道伍季海被官府扣住了,罪名甚大,欠了几个月的租金一时付不了,房东不敢把东西变卖了还钱,正愁得找牙人出气呢。 他被牙人好一顿数落,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走到半路又有人扯住他,他第一反应便是要跑,来人连忙出声叫住,他一看,原来是小南门外的程家翁。 当年沈无淹把他们带出来,就曾在程家借宿过。 庚柔还跟程家大儿子看对眼了,若不是庚柔以为告诉药铺能试毒换份工,李成检也不会来捉。 程家翁是想告诉他,几日前看到庚柔被游街,理由是冒充公主,秋后就要问斩,让他赶紧想想办法探监。 燎叶只觉五雷轰顶,脚不沾地一路狂奔回了客栈,报给李及双时话都说不清楚。 李及双只问了几句便明白了,伍季海和庚柔被李成检捉住了。 此事因她而起,她得善后。 但是她不能直接去找李成检,打听一番后,便去了观军容使焦尚的府邸。 她没有见过焦尚,但是焦尚的养父焦顺现下是权倾一时的左枢密使,焦顺还是殿前大太监时跟她打过交道。 算不上有交情,只能当个由头。 焦尚听了来意,又把她亮出来的玉蹀反复咂摸了好一会儿,才道:“十六公主,这事不太好办呀。” 李及双知道,此事焦尚一旦插手,中央与地方之间的矛盾弄不好会趁机爆发,但焦尚要是真的愿意帮,事情处理得当,也可当成给李成检的顺水人情。 于是她道:“此事的确有些唐突,若焦公公肯出手相助,届时返京后,我定当向陛下陈情您的恩情。” 她跟太子的关系算不上要好,只是因为儿时一同跟太子少傅学过几个月有过交集。 若论说话,还是能说上两句的。 可焦尚显然不这么想。 他先是如蒙大恩受不起的惶恐之姿,万般推脱与感谢。 最后才说:“公主对小的实在是恩重,小的惟恐无以为报,此事的确难行。巴黄王是威厉之人,人情一向在他那走不通。” 他顿了顿,观过李及双脸色后,才犹犹豫豫地说:“若您真想救此二人,小的倒有一妙计。” 花言巧语一冒头,李及双便开始觉得不妙了。 果不其然,焦尚给出了一损招。 靠近巴黄的袼驭族势力极盛,其酋长三年前觐见天子时就曾见过李及双,甚至还有意向求娶。 但她当时刚刚中了山茄花毒,一度病危,和亲之事才作罢。 现下,纥驭族酋长之妻病故已满三年,李及双正好可以补了这个空缺。 若李及双成了纥驭族的王后,李成检不想放人也得看着多方的面子放了。 李及双听罢,冷冷一笑,“我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焦尚装作听不出话中的嘲讽,也大笑道:“公主自谦了,说实话,纥驭酋长之弟正在府上做客,若公主有意,今日便可敲定此事。” 她还没同意,焦尚肥厚的两掌一拍,朝屋外朗声喊道:“快请浑契耶大人。” 浑契耶便很快出现在堂上。 他身着襕袍,一身中原人的打扮,甚至不像袼驭族般有着好看的蜜色肌肤。 浑契耶见了她,先是一惊,继而长叹:“公主的确倾国倾城,值得王长兄念念不忘。” 赞过之后才郑重地行了礼,自我介绍一番。 李及双还了礼,才道:“头先来不及相告,焦公公对我情况有所不知,我已与他人私定终身了。” 这话一出,几乎是做实了京都盛传过的她的谣言。 焦尚有些错愕,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她干脆乘势加码:“我身已不清白,恐非大王所爱。且德行不好,狡诈阴险,这样也可以吗?” 她极不耐地说完推托之词,又佯装不适,称病告辞,病恹恹地离了焦府。 谁知事情还没完,换了一身绫罗绸缎的浑契耶晚上登门拜访了。 她站在有些破旧的阁楼门前,望着眼前这个珠光宝气,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像看着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一步踏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