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月郑重地将手放进她掌心,烫人的温度促然传进心中,她唇齿微露,仰头道:“好。” 铃铛声响,裙摆微扬,她与她并肩而立。 一旁的枝儿眉头紧皱,指甲深陷进虎口,以求冷静。 萧旖怜察觉出枝儿的异常,忽地想起了来意。 她望着柳南月天真明媚的脸庞,不忍去想她与柳音音之间的种种联系,更不愿将她放进案情中推测。 柳南月心思通透,对人情绪的察觉自然也十分敏锐。 她尝试着唤道:“阿姊……可是有心事?” 萧旖怜惊喜回神,却又更难问出口。 柳南月看出她的为难,知晓她该是想问与自己有关之事,想到自己这张脸无意中吓到过枝儿许多次,她坦然道:“阿姊问吧,我愿意答。” 萧旖怜柔声问道:“你……与柳音音是何关系?” 柳南月如实道:“她曾托人照拂过我,可我从未见过她。见过我之人皆说我与她样貌相似,阿姊,可是怕我?” 萧旖怜心中惊讶,但见她话语真诚,不似作假,于是缓声摇头道:“只是样貌相似,有何可怕?我只匆匆见过她一面,不知她为人如何,或许她也只是受人所迫,并不是恶人。” 柳南月莞尔一笑:“我虽不曾见过许多人,但也知晓这世人大概模样,同阿姊这般愿意将人往好处想之人,应是不多。” 萧旖怜无声苦笑:“友人方蒙冤,故话语之中多有偏袒,南儿只当听个乐子罢了。” “受人偏袒,何其有幸。” 柳南月垂眸,眼中酸涩。 萧旖怜喉中一窒,轻叹着将她拥如怀中,柔声道:“南儿日后,亦有人偏袒。” 柳南月一点一点拢住她的衣裙,双手环在她的腰间,想要替她解忧:“新任假母或许知晓我为何与柳音音容貌相似,她与柳音音关系甚好且从前常来看我。” 萧旖怜心中感动,疼惜道:“南儿可有什么心愿?” “心愿?”柳南月想了许久,忽地自嘲地笑了笑:“从前我整日被锁在屋内,如今亦整日被锁在这院内,甚至不如墙头之草自由,若能选择,我想离开此处,哪怕半刻时辰。” 萧旖怜有意助她离开,于是便扭头寻找枝儿,见她即将退至门后,连忙拽下腰间香囊,掷向她脑后,见她被迷晕,松了口气道:“还好今日香囊内放了迷香。” 她同柳南月一起将枝儿拖至屋内,又相互换了衣裳。 柳南月理着身上的宽大衣袍,不安道:“我若离开此处,那阿姊呢?” “规矩不能坏,我替你在这待上一日,总归你这无旁人来,至多只有个颜大。” 萧旖怜认真地替她盘上男子的发髻,叮嘱道:“切莫紧张,拿着这块玉佩去西市米娜珠宝铺找容娘子,让她领你到处逛逛,明日再归来。” 柳南月扭头扶住她的肩膀,问道:“阿姊,不怕我逃了吗?” “走吧,”萧旖怜将她推至门外,点头道:“我自是信你。” 东市,香山酒肆。 酒肆掌柜一边热情地替苏言止倒酒,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家酒肆的酿酒工艺,尖细高扬的嗓音刺地柏慎亘一阵耳鸣。 说至无话可说时,酒肆掌柜一把拉过身旁的两位金发胡姬怼进苏言止和柏慎亘怀里,眼中的精明算计几乎快要溢进酒里。 “苏少卿慢饮,某便先退下了。” 关门前,他抛了个自以为心意相通的媚眼,激得柏慎亘连灌三碗酒也熄不灭心中的怒火。 苏言止抿唇轻笑,连掷两支银箸,方才还在倒酒的胡姬下一秒便沉沉睡去。 “下手没个轻重!” 柏慎亘不放心地探了探两位胡姬的鼻息,见她们皆安然无恙,摇头叹道:“轻轻打晕便是了,你瞧这美人后颈上平白添了条红印,也不知几日才能消下去。” “呵,”苏言止冷笑道:“我自是不如你怜香惜玉,你若是再多说几句这红印便该消了,届时便由你来轻轻打晕。” 柏慎亘低头大笑,替他倒酒道:“这酒中参了迷情散,苏少卿可要多喝几碗,好好洗洗你那水不淹,火不燃的心。” 苏言止无语翻眼,虽说他先前一连吞了三颗药丸,但从进门至今也没喝过一滴酒,他泼了碗中的酒,低语道:“那掌柜一瞧便是临时找来应付我们之人,背书般糊弄我们会儿,又送来两个胡姬,这会儿怕是连床榻都铺好了。” 柏慎亘笑而不止:“这般贴心,你有何不满?怕萧娘子生气?” 见他仍不正经地说笑,苏言止毫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