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旖怜仓促起身,拉起苏言止,略有些心虚地摆手道:“无事,无事。” 紫英满腹疑团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和她手中十分眼熟的金球水精珠璎,却也不多问,只道:“小娘子与苏郎君先进屋,这碎瓷片交给婢子来处理。” 苏言止轻轻拍开萧旖怜肩头上的灰尘,十分自然地往房内走去。 房内放置着许多奇怪的物件和杂书,但归置的十分整齐所以并不显得杂乱。 镜台上铺满了她所写的字,半开的抽屉里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件胭脂水粉。 再走近些便又瞧见铜镜上也写了字,半工整半飘逸,倒是形容不出是什么字体,只是看着会叫人心生赞叹。 她平日里写的字与这字并不相同,他微叹了一声,想着他到底是缺失了她的六年。 萧旖怜见他踩着了字,气急败坏地扽住他的衣袍将他往后拽,着急道:“哎呀,你快往后退些!团团!” 苏言止脚下一滑,倒进了满地墨色中,连带着身后拽他的人也一同摔了下去。 萧旖怜趴在他的怀中指节颤抖着捡起一片被撕扯断的字,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混团团,你赔我!” 苏言止左手扶着镜台,右手搂着她细软的腰,一头雾水道:“陪你做什么?” 紫英探头看向屋内,心中疑惑道:“这是小娘子扑倒了苏郎君?” 她看得认真,全然不知身后已多出了一人,于是一转身便撞进了墨竹的怀中。 “嘘!”墨竹反手捂住她的唇,指了指屋内。 紫英双颊绯红,木愣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墨竹拉着她走到一边,递上一个精美的银簪,悄声道:“紫英,这银簪送你。” 萧旖怜正怒气冲冲地推着苏言止往外走,还未出门便瞧见了屋外的墨竹和紫英,于是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回了屋内。 “声声,”苏言止拿起断了一截的纸,举在胸前对着她夸道:“这字十分好看。” 萧旖怜并不想搭理他,跪坐在矮书案前又重新写了一幅字,见他又凑上前来,拿笔尾抵着他的脑袋道:“退后。” 苏言止摸了摸脑门,乖乖往后退了退,跪坐在矮书案旁默默看着她。 她的发丝散落在肩头,有些许滑落至书案,他抬手去拂,指尖触到她的脖颈,她疑惑转头望向他,下巴抵住了他的掌指关节处。 他慌乱收回手,低头道:“我只是想撩起你散落在书案上之发丝。” 萧旖怜浅浅一笑,用笔尾抬起他的下巴,调戏道:“团团,你如此羞涩做甚?莫不是我如今变了样,太过动人?” 苏言止顺着笔杆的方向抬起头,诚恳道:“声声,你同从前十分相似。” 萧旖怜瞬间变了脸,丢了笔,起身道:“我瞧她们话也该说完了,你领着墨竹回去吧。” “好,”苏言止替她将笔重新放好,起身问道:“声声,哪里能买到此般金球水精珠璎?” 萧旖怜背过身去捡镜台旁被扯断了的纸,神色闪烁道:“我在西市金银行买过相似之物,但具体是哪家铺子我倒是忘了,不如待市鼓响后,我与你一同去西市瞧瞧吧?” 苏言止点头应好,他眉欢眼笑地走出门外,环顾四周却不见墨竹身影。 紫英背手捏着银簪,紧张道:“苏郎君在找什么?” “无事,”苏言止看了眼歪脖子树,摇了摇头,跃上树枝往下看。 果然,墨竹搬来了石梯。 他瞧见墨竹在摆早膳,装作不知道:“方才去你屋里找你,没瞧见你,原是做早膳去了。” 墨竹放下馎饦,用袖口掩住手背上洒出来的汤汁,故作镇定道:“郎君找奴有何吩咐?” 苏言止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面片,呼气道:“无事,突然想见你。” 墨竹歪头瞅他,疑惑道:“郎君想见之人是奴?” “嗯?”苏言止笑着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吃完面片汤,他远远瞧着日头,张着手臂来回踱步:“墨竹,你瞧我今日这衣袍如何?容貌呢?是否端正?” 墨竹盯着他左看右看,又绕着他转了一圈,后仰着脑袋,认真道:“郎君同平日一样,并无区别啊?” “没区别吗?”苏言止抬起手臂,左看右看,不满道:“这身不行。” 他将箱子里的好看衣袍悉数翻找了出来,挨件试了一番,最后又换上了原先的那件。 他重新整理好衣袍,一瞥眼瞧见了自己先前写的那句“暮已知晓芒芒,晨未了夜恍恍。”旁多了一句“茫茫写纸画雾,惶惶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