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关着窗,再也不开了。” 待萧旖怜走后,她便再也撑不住了,瘫坐在门后,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宣阳坊,萧家。 萧旖怜换下圆领袍,穿上团花纹黄衫子和团花纹红裙,披上素罗帔子,拎着一盒糕点,笑容灿烂,健步如飞地冲进了书房里 :“耶耶,耶耶,耶耶!” 萧诗崖搁下卷子,捋了捋胡须,佯装严肃道:“今日怎有空往我这跑了,又闯祸了?” 萧旖怜跪坐在他身旁,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这不是想耶耶了嘛,耶耶猜我今日瞧见谁了?” “谁?”萧诗崖抬了抬眉毛,侧头瞧她一眼,又拿起卷子继续看。 萧旖怜故作神秘道:“耶耶猜猜嘛。” 萧诗崖欲言又止:“你不会是见着三郎了吧?” “团团?”萧旖怜摇头道:“怎会是他,我都好些年没见着他了,如今便是见着了,怕是也认不出来呀。” 萧诗崖放下卷子,疑惑道:“那你见着谁了,要跑来与耶耶说?” 萧旖怜递上一块玉露团,故作惊讶道:“我今日瞧见一个郎君搂着一个婢女从平康坊出来,听人说那是苏少卿,便是耶耶你日日所夸之人,啧,那婢女模样很是标志呢。” “什么?婢女!怕是出事了,三郎一个人恐应付不过来。”萧诗崖猛地吞下糕点,拍着胸口往外跑。 “耶耶!”萧旖怜不慌不忙地盖上食盒,站在门前,伸长脑袋,高声道:“耶耶去哪?” 萧诗崖步履匆匆,头也不回道: “大理寺!” 萧旖怜狡猾一笑:“有耶耶在,夕儿应当不会被严刑逼供了。” 时辰尚早,她闲来无事,又拎着食盒去了王善真的院落,她站在窗前娇声道:“啊娘,你在作甚呢?” 王善真挥了挥手中的嫁妆单子,上下打量着她:“方从你父亲那过来,可是闯了什么祸了?” 萧旖怜将食盒递给可儿,挤到王善真身旁,咧嘴傻笑道:“没有啊,我今日瞧见了苏少卿,去说给耶耶听。” 王善真合上嫁妆单子,眯眼看向她:“苏少卿?怎如此生分,从前你不是都唤三郎团团吗?” 萧旖怜猛地一拍大腿,跳下罗汉床,惊讶道:“啊娘说甚?苏少卿是团团?” 王善真耸着肩膀,低头揉着大腿,心虚道:“你父亲未说?” 萧旖怜忽地想起了萧诗崖说的那句“怕是出事了,三郎一个人恐应付不过来。” 她愣愣道:“说了。” 王善真松了肩膀,直起身子,斜眼扫向她:“那你怎还如此讶异?” 萧旖怜走着神,木然答道:“他说苏少卿是三郎。” 王善真起身绕着她转了一圈,目不转睛地瞅着她的脑袋道:“说甚呢糊涂声声,三郎不就是团团嘛。” “是,三郎是团团,团团是苏少卿。”萧旖怜撞开她,脚底旋着风似地跑回了自己的院落,爬上了歪脖子树。 紫英远远捧着婚服走近,抬头道:“小娘子,你怎么又爬上歪脖子树啦?” 萧旖怜站在墙头,一跃而下,愤愤道:“事急从权!” “哎呦!”等着接纸鸢的墨竹被她撞倒,扶着墙爬起来,定睛一看:“萧,萧娘子?” “墨水?是你啊,快,带我去找团团。”萧旖怜拍了拍身上的落叶,直奔苏言止的房间。 “这脾气可真是一点没变,哎,”墨竹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追在后面,招手道:“萧娘子,我家郎君还没回来呢!” 萧旖怜摆了摆手,四处转悠着,吩咐道:“罢了,我在这等他,墨水,我还未用晚膳,你去做些玉露团。” “郎君不用……”墨竹舌头转了个弯,及时打住要说的话,笑脸盈盈道:“喏。” “不用什么?”萧旖怜把玩着一块磨了一半的玉石,疑惑回头却不见墨竹身影,又俯身去看桌上的纸。 “暮已知晓芒芒,晨未了夜恍恍。”她读着纸上的字,一时兴意盎然,提笔添了一句,“茫茫写纸画雾,惶惶弹笔奏情。” “萧郎君?声声?”苏言止停在门前,远远望着屋里的女子,不敢上前,他晃了晃脑袋,无奈道:“定是我昨夜,罢了罢了。” 萧旖怜搁下笔,缓缓起身,巧笑嫣然道:“苏少卿?团团?” 苏言止心如擂鼓,笑着走进屋,欣喜道:“是你?” “是我。”萧旖怜慢步走近他,忽觉时间已过了许久,离约定久,离他也久。 除了那双清明依旧的眼,好似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