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姜旻惊愕道。
“你有办法让他恢复本貌?”连一向波澜不惊的刘富贵也有些讶异。
凌雨则挑着重点,说:“没想到金大夫医术这般高明,连无相族中早已失传的异术都会,真是好稀奇……”这话说出来,金不收的身份便显得可疑起来了。
她向来是拿钱办事,这次非但没有插科打诨,还出奇地热心肠,如何教人不感到古怪。金不收刚要发火,便听到一旁的温渺夸赞:“金大夫好厉害。”她扭过头,温渺目光真挚,正一脸敬佩地看着她。
直白的目光看得金不收的火气竟一下子消了,她甚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温渺扒着她问:"金大夫怎么了?"凌雨眯起眼,不悦地问了一句:“你脸红什么?”金不收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被你气红的,不成吗?”温渺想得很简单,无论金不收有何可疑之处,至少此刻她是真的要出手相助,那便够了。
金不收瞪了凌雨-眼,暂且将骂人的话压了下去,解释道:“无相 族有颇多奥秘,药修中不乏有人深谙此道,我有位前辈恰好曾教过几招。我也只会皮毛,未必能奏效,何况是否要恢复,须得先问过一
人千面的意思。"
姜旻喃喃道:"是,还要先问过他……"
金不收语气严肃了几分,说:“所以,如果他当真是你那位道侣,你该如何?若难以抉择……你可以让我不去医治。”姜旻似乎并未下定决心,温渺道:“一人千面应该醒了,前辈或许也可以问问他。”刘富贵反问她:“他一直想要与家人相认?既如此,该不会推拒才是。”“也……也未必,还是问问他吧。”温渺想到了什么,犹豫一番,还是没说出来。
当地正气司的牢狱很简单,并无法宝镇压,和关押普通人的地方没有多少区别。
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人千面已经醒了。他身受重伤,灵脉被封,既无法自行疗伤,也难以冲破封印,只能气息奄奄地坐卧在地上。而他此刻的脸,仍是受伤时的模样,属于姜旻某位下属。即便姜旻已经习惯了他每次都会变换面容,面对身边人的脸,她仍是有些不自在。
姜旻闭了闭眼,道:“你杀了柳雪堂,又嫁祸温朗,我们已命人报上五大仙门。”
一人千面抬起脸看了看她,随后目光从凌雨身上扫过,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嗓音干涩道:“保重。”
凌雨撇了他一眼,面色烦躁地后退几步,倚在身后的石墙上,索性不再看。
金不收这才上前,将自己的意图告知他。
一人千面猛得抬起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似有光亮在闪动。
“此话当真?”
金不收点头,又道:“但我必须告知你,这种法子,我从来不曾试过。或许能令你恢复原貌,但也命不久矣。甚至你的原貌恢复不成,还为此丧命,你也要试吗?”
如此坚持要与家人相聚的一人千面,此刻却没有立刻点头说好,而是问:“你为何帮我?”
金不收坦然道:"无相很少见。"
一人千面扯动嘴角,几乎是皮笑肉不笑。
“说得也是,天底下的药修,哪个会放过难得一见的无相。”金不收听到这句话,面色有些不自在,但向来牙尖嘴利的她,此刻竟一言不发。
一人千面垂眼,叹息道:“世上已经没什么无相了,我没有同类,好友也死去。身世不明不白,只剩两个家人,将死前,若能知晓自己的真面目,有何不好。如此,我才能恢复本相,与家人团聚。”金不收将自己医治要用的器具都找了出来,一边数着药材一边倒吸凉气。
温渺问她:“怎么了?”
金不收神情痛苦道:“这一钱的药,是我从西陵砚手里换来的,就剩这么一点了,是我用来炼制‘死不了’的。”
“死不了”正是那颗原本要给荐微,最后却被温朗截走救了温渺性命的奇药。金不收连连叹息:“我的‘死不了'还没炼成,药材就用完了,唉……算了,都是命。”凌雨幽幽道:"千金借命何时这般心善,变成赔钱借命了?"刘富贵眉头微皱,问:“你找西陵砚换的药材,他为何会有?”凌雨再次开口道:“你这徒弟,为何对师尊的事一无所知,还不如我和小枣萍水相逢来得亲近。”
刘富贵冷冷地看着他。"与你无关。"
金不收继续药材和法宝,顺带答道:“那药本是珍稀之物,世间罕有,采挖后极难存活。据说西陵砚路上看到,觉得几朵花好看,将半座山坡都铲平了运到露城,抓了十几个花匠给他种花,那药草本来
世间所剩无几,竟让他种得满园都是……"
听起来像是胡说八道,但见金不收一脸愤慨,又令人不得不信。
温渺担忧道:"那些花匠如何了?他可有杀害那些人?"
凌雨疑惑:"要他们是去种花的,杀他们作什么?"
温渺的手指紧了紧,沉声道:“他是杀人如麻的魔头,谁知晓他会如何对待那些无辜百姓。”
凌雨哑然片刻,才喃喃道:“你这么想……也是该然。”
刘富贵的目光掠过两人,问金不收:“你和他作何交易,才换得这些药草?”
金不收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