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破竹。
但他,西里斯·布莱克,为什么会对我产生好奇呢?凯瑟琳在睡梦中试图找出答案。如果仅仅因为这些原因,他早就爱上无数个女孩了。
……
整整两周,雷古勒斯都在偏头疼和失眠中度过。
他再也不自欺欺人,而是是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漩涡——彼时他还无法将爱与占有欲泾渭分明。他时常以为自己深爱的是力量,时常以为自己渴望占有的是那个年轻的法国女巫。
从前,这些私欲不过是节外生枝。而眼下,竟然有鸠占鹊巢,夺取原本为理想根植的土地的意思。
平时在集会和黑魔法研究中,他分身乏术,仍愿给爱情分出一隅。但在魔法史课上,他再也无法抑制这种思考——在确立了其真实存在,并且长势惊人后,霍格沃茨当下最冷静的头脑之一,开始着手分析利弊。
无需过多思考,他脱口便能说出成百上千的糟糕影响。
出于信仰和尊敬,他先引用了黑魔王的教导:
第一条,迷恋上女人(注意,黑魔王在这里的用词不是索取,而是迷恋),比被摄魂咒攻击更让人溃败;
第二条,迷恋上不洁,或有不洁倾向的女人(注意,黑魔王认为不洁包括血统,但不限于血统,他更强调精神的不洁),比被索命咒击中更无可救药。
曾经,光是这两条勒令,已经足以让他悬崖勒马。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找出更多的教条,来束缚自己。
第三条,沃尔布加已经着手为他安排婚姻。布莱克家的一个儿子已经作废,他作为仅存的另一个,绝无可能以家族为价,餍足私心。
第四条……
他在休息室内徘徊不定,从壁炉踱步到窗边。
海牛沉在河底,如一座白色巨塔深陷泥足。他恍若感到自己也正踩中陷阱,不得脱身。
他怔怔凝视着那白色躯体。第四,第四条枷锁是什么——是她正在迷恋着他那丧家之犬的哥哥?还是坎贝尔家族的婚姻也不掌握在她的手心?
他眉心渗出薄汗。
斯莱特林休息室如一张紧闭的巨口,在初夏午间,仍湿热阴暗。入学时,他比谁都更早适应这里的环境,因为布莱克老宅和这里几乎毫无差别。
于是他想起了母亲。
从沃尔布加的信中,他足以窥见她不受控的精神,和胡言乱语的倾向。雷古勒斯每次给她回信时,总筋疲力尽,害怕自己笔尖的一丝颤抖,也会刺激她本就不安的神志。
第四条是什么——哦,是他的母亲。
他太了解沃尔布加了。
她宁肯选择赤字多年的赛尔温家族,也绝不愿意考虑富有的坎贝尔家族。
她心里有一条牢固的底线,任何缺乏历史的姓氏,任何来源不明的新贵,绝不能染指布莱克家族的血脉……即使他们家族的血管里流淌的从不是黄金。
受到激励,他重新回到壁炉边,火苗化作羽毛笔,在他的意志里写下第五条限制。
……
“哦,中午好,布莱克。”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一隙光线,穿过层层壁垒,穿过玻璃彩窗,穿过深不见底的甬道,就这样闯入他毫不设防的休息室。
她没去霍格莫德。很好,看来这周末放弃出游机会的人,整个霍格沃茨,只有三个。
“中午好,坎贝尔。”他听起来又一种刚刚被人叫醒的烦躁,很快说完,又很快移开视线。
凯瑟琳听出了他的不快。可她不知道其来源,开始进退两难。
又是尴尬的沉默,雷古勒斯沉浸对自己的催眠中,有他在的场合,第一次真正冷下来。作为对话的另一方,有基本教养,而又敏锐异常,她不得不站出来。
“那个……西里斯来找你了吗?”
她找到话头。
“上次你拜托我给他递话,就在这里。我后来见到他时,就转告了他。”
雷古勒斯此时此刻最不愿从她口中听见的名字,也许就是西里斯。但他张了张嘴,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接话,那就彻底阻断了这次谈话。
“谢谢你……可惜西里斯没来找我,”这是自然,他也不奢望,“你转达之后,他说了什么?”
凯瑟琳委婉地转述:“他说他知道了……还关心了一下布莱克夫人的身体状况。”
雷古勒斯只是观察凯瑟琳绞尽脑汁的模样,就能复述出西里斯的原话:她怎么还活着?
向凯瑟琳再次道谢后,他观察到她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纯粹出于礼貌的对话结束后,她没有更多留下来的欲望了。
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让她留下的执拗。
他说,刚刚他出来时没看见她。声音很轻,绝无审问的情绪。
“大概是我走得更早一些。”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话。
而他心底涌起一股快感,她头一遭地需要为了他组织言语,她要照顾他的心情,无论出于美德还是其他原因。
他接着问她去做了什么。
当抓住一个让她逐字逐句向他吐露的机会时,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在审问,却又无法克制。
但她皱眉了。在她皱眉的瞬间,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