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的皮肤。听他很兴奋地分享观后感,杨梅冰的颜色就像沁着血的肉。
许加宁第一次见真正的血是四岁,他妈妈曾经把他丢在幼儿园,自己和新认识的男人在酒吧跳一整晚的舞。幼儿园老师不想把他带回家,就把他锁在教室里。反正是一楼,就算翻窗户出去也摔不死,只要他不把脑袋扎进鱼缸里,第二天就还可以假装无事发生。
但第二天早上,老师心怀侥幸地进来开门,见到鱼缸里的所有鱼都横七竖八地死在地板上,是他杀的。始作俑者躺在桌子中央,看到老师进来,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半梦半醒地坐起身。那年只有二十三岁的女教师吓得当场落荒而逃。
没多久许加宁也终于看够了那些千遍一律的猎奇视频,母亲将亲生孩子的手臂切片蘸酱油吃掉也并没有比他亲手将看不顺眼的造物用一把小刀从墙上撬下来更刺激些。学校里那些未成年每天商量要去哪里打架,没有架也要找架来打,无聊透顶。他在中学里只做好学生,每天中午都要去图书馆自习。他写完三张卷子,外面突然下起暴雨,到放学时非但没停反而下得更大,许加宁在学校门口看到严栩安无比显眼地站在一群家长当中给他送伞。
同学没人见过严栩安,好奇地问许加宁这是谁。这是谁?许加宁一时语塞,反而是他身边堪称天才的造物,短时间内连家庭伦理都学会:“我是他哥哥。”
许加宁要笑出来了,他已经笑出来。造物真有本事,居然在伦理关系上占他的便宜,他怎么不说他是他爸爸?
同学们没人怀疑严栩安到底是谁,这是造物第一次面对面接触许加宁之外的人,他在想他们真吵,一群人一起说话的声音比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更加混乱,所以人也可以是一种雨。
许加宁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很好,撑着伞踩着水花给造物科普一年四季的流转,再过两个月,这样的雨会下得很多,如果再过几个月的话,雨就会结冰,变成一种叫雪的东西。你现在看到前面的树,它的叶子会变成黄色,然后一片片都脱落掉。
他说这些的时候又显得比他的实际年龄更小,只有学龄前儿童才对季节变换的科普文章感兴趣,也只有无法无天的独生子才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哥哥有兴趣。于是他不再叫造物的名字,不再叫你,也不再叫喂,改叫他哥哥。
他们还是淋到了一点雨,造物已经完全长出人的皮肤,不会再被雨或者阳光侵蚀到。许加宁着意用脸去蹭他湿润的手,讶异地察觉到他的掌心竟然生出一点温度——他长出血管。
他的手心被突兀地割开,许加宁对他下手根本没有半点犹豫。造物的皮肤之下还是没有肌肉,却已经有形状幼稚的血管长出来。血管不是胎儿身体里纤细的线,像是外层牛奶内芯草莓的雪糕。许加宁好奇他的血液的颜色,刀尖挑开血管,血溅出来,一样的鲜红色。
许加宁觉得真荒谬,纯粹的Parody,他连器官都没有,居然还能酿出血来。但他诚实地去舔,造物的血也是甜的。舔掉一颗,伤口处又冒出一颗新的。他抬起眼睛看着造物的脸,想起来其他问题。
“哥哥。”他嘴唇染着红色,笑得不怀好意。“你让我看看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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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追更的老师们道歉了……(鞠躬
这篇不入V,不会太长,欢迎蹲完结再
# 胡桃世界
第23章 1
到美国后,我亲爸大方地把他的生意划一块给我练手,再从全美的艺术院校物色我看得上眼的新锐艺术家。
我不再读书了,我读了一个月的预科就明白过来我不是那块料,泡图书馆写论文哪有在画展装腔作势来得快乐,那些在画室里熬五个通宵的美术生,只希望能有机会对潜藏在人群中的知音分享他们脑袋里的天才妙想。在这之前,他们意识到自己必须先得想方设法讨好我。许先生,您觉得怎么样?许先生,能不能请您看一看这一幅?我凭空多出来这样一个权威身份,我心虚却装模作样,在想这里的哪些东西能拿出来和费其钧选中的抗衡。
我自诩审美上等,但要玩艺术品不是有审美就够。我亲爸体贴万分地给我找了一个老师,让他带我入门。我重新染了头发,戴上耳钉和三个戒指,在他家里等着和我的老师见面。我的老师迟到了半个小时,老远地带着风走进来,是他妈的老熟人——是Alvin。
Alvin看我的眼神多少带点惊讶,毕竟上一次见他我还在扮小孩,现在在他看起来,我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后一夜成长了五岁。我不好对他说,这其实也不能算是我的真面目。我告诉他,是我爸爸让我学这个。这话一出口,我就又像个小孩了。
我简单地重新对Alvin介绍了一下我自己,我和严栩安的关系,还有我横空出世的亲爸,并忍住了没对他提起严栩安那个离谱的未婚夫。
我知道这个时候严栩安在学术圈正开始声名鹊起,没完没了的交流会和研讨会,还准备去日本某所大学当研究员。问题是他不甘寂寞,数学恐怕填不满他,我在深更半夜总是要想他会不会去酒吧跳脱衣舞。他们搞家族联姻,都不打探一下对象的背景是不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