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在舌间流转,谢晚棠微一顿,悄然于桌下分发了几粒药丸给众人,转而面向马武昌。
“马大人,誉县水患肆虐,您对治水有何见解?”
马武昌没料到谢晚棠身为侍女竟敢提问。
见方淮序并无不满,他连忙躬身答道。
“下官才疏学浅,没有独到见解。早前朝廷多次派遣官员治理均未果,如今唯有靠殿下一言九鼎,下官愿肝脑涂地追随左右!”
方淮序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语带玄机。
“马大人勿需急于表态。”
马武昌一愣,与马赵氏交换了眼神。
马赵氏立刻笑道,又主动为方淮序添酒,眼光闪烁。
“殿下玩笑啦,我家老爷为朝廷效力,自然也是为殿下服务,表个忠心何错之有?”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妇人。
方淮序眯起了眼,那锐利的目光扫过二人,忽而察觉什么,眼底微暗。
砰!
一声清脆的酒杯破裂声响起。
安听玉神情恍惚,摇摇头后便瘫倒在地。
“这酒有问题!”
黑胡子大喝一声,正欲施展武艺,也两眼一翻倒下了。
柳文龙脸色大变,手掌紧握成拳。
“太子殿下尊贵无比,你们竟然敢在酒中下毒,简直胆大包天!”
见眼前众人相继倒下,马氏夫妇则是冷笑着看向还算是清醒的方淮序。
“太子殿下,即便您只饮一小口,那酒中的剧毒怕是也难以抵挡太久吧?”
“你最好乖乖配合,省得咱们亲自动手!”
马赵氏解下腰间的刀,缓缓走向方淮序。
方淮序表面平静,眼神深邃地盯着他们,但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朝廷对你们不薄,何况我与你们也没过节,何苦如此?”
没过节?
马赵氏冷笑,锋利的刀尖瞬间抵住了方淮序的咽喉。
“若非当年太子在朝上参了我的大哥一本,我家怎会遭受灭门之灾!若非我逃出生天,今日怎能为他们报仇雪恨!”
仇恨如潮水般涌来,马赵氏正欲下手,马武昌连忙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
“主人有令,要活捉,你若杀了他,主人的计划怎么办?”
方淮序眯起了眼。
“背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
马氏夫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主人的名字,岂是你能打听的?”
言毕,方淮序终是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
“除了方淮序,其余一个不留!”
黑衣人正欲行动,数枚寒光闪闪的银针突然飞来。
几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什么人!”
马氏夫妇心中一凛,回头只见谢晚棠悠悠站起。
“你,你不是已经喝了酒?怎么还没倒?”
谢晚棠嘴角勾起一抹笑,懒得废话,快速从腰间取出一瓶药剂,掷向他们。
瓶子破碎,黑烟四散,将众人笼罩。
“糟了!这烟有毒!快避开!”
马氏夫妇敏捷避开,未被毒气触及,但其余人皆中毒身亡。
马赵氏面色一沉,挥刀向谢晚棠攻去。
不料,一把折扇横空出现,挡住了她的攻势。
柳文龙一行人已站立起来。
马氏夫妇两人震惊不已。
他们……他们居然没事!
“我们早就知道酒中有药,还想算计我们?真是异想天开!”
云娟大喝了一声,与马赵氏缠斗起来,黑胡子则堵住了马武昌的退路。
柳文龙轻摇折扇,微笑着望向谢晚棠,眼中满是赞许。
“想不到宋姑娘你用毒竟然如此高明,实在令人佩服。”
谢晚棠的目光复杂地掠过昏迷的安听玉,嘴角一抿。
真是个累赘。
“今日落入你们的圈套,是我们疏忽,但想全身而退,你们也不要想!”
马赵氏狼狈地避开云娟,跃至窗边。
云娟紧迫不舍,马赵氏眼神狠毒,猛地推倒了旁边的烛台。
“一起死吧!”
烛台落地,火势瞬间吞没了方淮序等人所在之处,马赵氏趁乱从窗口处逃脱。
“不好,四周让他们事先浇了油,快撤!”
谢晚棠猛地一吼,啥也不想,拔腿就往外冲。
可冲到半道,脚底板像被钉住似的,一转头,安听玉还迷迷糊糊地睡得跟个小猪似的!
“真见鬼!”
她牙一咬,又风风火火地折返回去,费老大劲儿才把安听玉拽出宅子。
等众人慌慌张张逃出来,马家那宅子已经烧掉大半,只见火光冲天,把半个夜空都照亮了。
谢晚棠喘着粗气,把安听玉往地上一扔。
药效过了,安听玉哎哟一声疼得叫唤,狼狈地爬起来,眼前这一幕吓得她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殿下,殿下,这,这是咋了嘛?!”
方淮序没接话,目光落在一脸内疚走来了的黑胡子身上。
“殿下,对不起,是我没看好马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