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刀仍在嗡鸣着,却已经影响不了我的心智,脸上粘乎乎的,好像沾了什么东西。
我用手擦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血,黑刀上的血迹正是从我的脸上滴落下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的跪在地上,还七窍流血。
一定跟手里的这把黑刀有关,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刚刚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难道说是这把黑刀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我?可它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胸口处又传来一阵刺痛,我探手一摸,原来是钱月娥的月牙发簪扎进了我的皮肉之中。
“别把我拿出来!”
钱月娥的声音骤然响起,我急忙停住手,轻轻的把它放到胸前原来的口袋处。
“这把刀煞气太重,我根本没法靠近,只能藏在发簪里,快把它扔远点,我快坚持不住了!”
此时的我手脚酸软无力,黑刀压在我的腿上,好像一座大山,让我根本动弹不得。
我只好用手一点一点的把黑刀推到地上,随后往一边艰难的爬动着,好像一只无助而卑微的蛆虫,在濒死边缘做最后的挣扎。
好在离这把黑刀越远,身上的
力气就恢复得越快,一直爬到办公室的角落里,我终于有力气站了起来。
踉跄着爬到靠墙的洗手池,将脸上的污血全都洗掉,抬头照照镜子,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已经完全充血,看起来和幻觉里已经杀红了眼的自己一样,十分骇人。
而在我的身后,则聚拢着一股黑气,黑气中不断出现狰狞的鬼脸,有些是在讥笑,有些则是在愤怒,有些则在痛苦的哭号。
这些脸的表情跟我在幻象之中看到的一样,甚至样子要更加的狰狞,能看出是4只不同的邪魂纠结在一起,每一只都表现出不同的状态和情绪。
就是它们让我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吗?
回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我这才彻底的反应过来,幻觉中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把黑刀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可以让人产生痛苦的幻觉,这种幻觉可以直击灵魂,让人感到从内而外的痛苦和煎熬,反映到肉身上,就是会七窍流血,手足瘫软,甚至虚弱致死。
更加可怕的是,它不光会影响人的身体,还会影响人的心智,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心境,不夸张的说,刚才如果不是钱月娥拼
着阴魂崩散的危险,附身到月牙发簪之中,用疼痛和喊叫声将我唤醒,恐怕就算我能从幻境中摆脱出来,心里也会留下巨大的创伤,甚至会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已经受到了影响,毕竟经历了亲手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还有恩师和发妻,如果换一个人经历这些,恐怕早就已经发疯了吧。
黑刀中的邪魂或许就是这样,将持刀者心中的友情,亲情和爱情抹杀,使其成为一个冰冷嗜血的杀人机器,谁没有杀死持刀者,却做到了更为恐怖的杀人诛心,直至沦为黑刀的奴隶,想想就觉得后怕!
“我缓过来了,那把黑刀应该就是风水阵的一个阵眼,一定要想办法毁掉它!”
“就算不是阵眼,我也得毁了它,留它在世上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笃定的道。
“注意千万不要碰到它,刀身上的纹路实质上是很多小孔和凸起组成的,一旦和空气摩擦,就会发出只有灵体才能听到的异响,可以迷惑心智。”
“刚刚我的幻觉是这么回事吗?怪不得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闻言心中不尽犯难,既不能接触它,
又要将它毁掉,天下哪有这么方便的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我能接触到它,也没办法轻易将其毁掉,虽然不知道刀身是用什么金属制成的,不过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金属坚硬无比,十分沉重,一般的钢铁利刃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就算是大象站在上边,恐怕也很难将其折断。
黑刀本身的材质已经是坚不可摧,发出的异响更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完全没有办法阻挡。
这么看来,黑刀简直是无懈可击,这个姚老九也不知道怎么炼出的这个鬼器,怪不得只能藏在这里当个阵眼,恐怕即便是他,对这把黑刀也是完全没有办法。
不对,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姚老九这个人我还算是有点了解,他应该不会炼出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的鬼器,换言之,这把黑刀绝对有破解之法,这是我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仔细想想,黑刀虽然坚不可摧,不过如何对付刀中的邪魂却是有迹可循,所谓邪不胜正,不管这邪魂被姚老九练得多么强悍,终究是个灵体,只要是灵体,法术和法器就能对其产生作用。
想通了这一点,我便把墙上挂着
的镜子摘了下来,看着镜子反射出来的黑刀,和上面纠结在一起的邪魂,直接摸出一道驱邪符,喝道:“万邪避易,立命归真,洞罡通玄,驱散妖氛。急急如律令!”
念罢咒语,我急忙将驱邪符射到了黑刀之上,随后掐住指诀,将符火燃起,只听啪的一声,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烟顿时燃了起来,随后驱邪符骤然熄灭,飘散到了地上,办点符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