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好像从冰窖里传出来的样,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
“我……”我该怎么回答?我确实有过冲动,只是我下不了手。
难道把这些话告诉她吗?不,她恐怕并不想听我说这些,她只是要找一个对我下手的理由而已!
我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个够呛,木小七的样子更是吓人,眼中充满了血丝,眉宇之间尽是杀气,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活吃了我。
我当然不能束手待毙,虽然不知道木小七为什么会这样,不过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避开她。
毕竟是黑刀威力之强,我自己是心知肚明,那可真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伤,我可不想成为这把黑刀下的亡魂。
心思电转之下,我作势往旁边一扑,把木小七晃开,身形快速辗转腾挪,来到了门口。
抢身跑出门外,身后却传来一阵剧痛,耳边传来如同鸡蛋壳破碎的声音,我只觉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痛的我直接倒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于此同时,黑刀呛啷一声掉在地上,木小七快步的向我走来,想要重拾地上的黑刀。
我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翻身将黑
刀压在地上,最后用手把着刀柄,轻轻的往前一扫。
只听咔嚓一声,木小七的小腿顿时被我打断,单腿跪了下来,眼中现出慌乱的神色,显然没有想到此时我还有力气动弹。
我心中升起一阵恨意,而奇怪的是,当我对木小七起了杀心,胳膊上的疼痛竟然减弱了许多,让我迅速恢复了行动能力。
眼看着木小七就要再次过来抢走黑刀,我急忙翻身而起,一脚将木小七踹倒在地,随后将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木小七也没有过多挣扎,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我,此时此刻她在我的眼中,和放在砧板上的肉一样没有任何分别,只要我轻轻一抬手,就能结果她的性命。
而现在的我也是完全能下得去手的,毕竟从刚刚的错愕,愤怒,以及濒死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此时的我什么事情都干的出。
没错,连铜辫子,师傅他们我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木小七!
我指尖颤抖着,双眼发红,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眼看着马上就压抑不住心头泛起的杀意。
正要动手,胸口忽然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这痛感十分模糊,似有似无,却又真实的存在。
耳边也传来朦胧的声音,刚开始是类似耳鸣的嗡嗡声,让我心中更加烦躁,不过很快就能听到一些音节,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大声呼喝。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环境也变得不太真实,头重脚轻的感觉甚至让我止不住的干呕。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忽然有一种迷茫的感觉,杀意也消退了许多,而正在这时,手上握着的黑刀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嗡鸣,让我精神一振,脑海中那些奇怪的声音和胸口上的刺痛感也随之消失。
不过周围的环境却变得有些奇怪,并没有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反而变得模糊扭曲起来,看上去十分怪异,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忽然,身前出现了三个人影,垂头看着我,鲜血顺着他们的七窍流淌出来,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像是血葫芦一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正是铜辫子,师傅和老陆。
“卜封,我看错你了,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快点下来给我陪葬!”铜辫子阴森而愤恨的道。
“你这不肖逆徒!我恨不得吃的你肉,喝你的血,拆你的骨头,把你碎尸万段!”师傅怒吼如雷,好像随时都会扑
过来的野兽一般。
“快动手啊,不用假慈悲,你连好友和师傅都下的去手,怎么对一个女人就不行了?”老陆阴阳怪气的道,眼中仍然是那怨毒的神色。
木小七没有说话,木然的看着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段木头,即便是把它砍断,也算不了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在旁边师傅他们的催促下,我缓缓提起了手上的黑刀。
周围一下子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我本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会心里发慌,事实上却并没有,反而是十分平静,就像是随随便便杀只蚂蚁那样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或许在我心中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将我心中原本坚信的那些东西逐渐转变,那些让我感到异样和扭曲的事情,也逐渐变得容易让人接受。
我本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却在这种状况下逐渐变得无情无义,残忍冷血,而且这样的变化几乎是不可逆转,因为当果试图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找到一个缘由的时候,脑海里已经开始出现了那些让人非常难以接受的画面,而这些画面被称之为记忆。
不过刚刚那一瞬间的停顿,终于让我开始怀疑自
己所听所见所感的真实性,面前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像木小七所说的现实,还是环境。
手上的黑刀再次嗡鸣起来,我的手好像被它狠狠的咬了一口,剧痛从虎口传来,触感也变得异常滑溜,好像要从我手上溜走一般。
不过这黑刀的威力我是亲身试过的,现在只要我轻轻一放手,黑刀碰到木小七的脖子,瞬间就会把她的脖子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