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身后背了个大箩筐,正不断的往天上撒纸钱,左手摇着三清铃,每走一步就摇一下。
在本就阴森的半夜柳巷里,这人的出现让我感到有些瘆得慌。
待他走到路灯下,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干哥。
“魂魄叫回来了吗?”薛道长上前询问道。
干哥点了点头:“不过想让魂魄归于肉身,有点难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箩筐里掏出一只老鼠。
我低头一看,只见老鼠双眼猩红,在干哥手上趴伏着,竟好像一点也不怕人。
“惊惊!”大娘猛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跑。
多亏师傅及时拦住了她,让我控制住大娘别动,惊讶的道:“程大嫂的魂魄在这里?”
干哥点了点头。
“这只恶鬼真是狠毒!”师傅咬牙道:“薛道长,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程大嫂的魂魄回归肉身吗?”
“办法是有,只不过要耗费很长时间。”薛道长一脸为难道:“恐怕等救回程大嫂,他儿子已经被恶鬼吸干了。”
“看来恶鬼是想拖延时间,也亏得甘戈这么快就把惊魂找了回来,抢得一线生机。”
“拖延时间?”我在一旁问道。
师傅点了点头:
“不然的话,惊魂附在灰家身上,钻到地底,再想找回来比大海捞针还难!”
我心说师傅是不知道干哥背后的大佬是谁,那个常老太爷是个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长虫精,抓个小老鼠还不简单?
师傅说为今之计,只有将惊魂附在纸人身上,先问出那座孤坟在哪,把程胖子救出来,再回来救程大嫂了。
薛道长闻言点头,说也只好如此。
于是我和师傅便开始扎白纸人,干哥和薛道长则把程大娘送到店铺里,将她绑在椅子上,以免乱跑。
师傅将纸人扎好后,把那只附有程大娘惊魂的老鼠放到纸人的嘴上。
又点燃了三支香,插在纸人的灵窍上,又用黄纸撕出一张小纸人,贴在老鼠的肚子上。
随后在老鼠的身上抹了一层朱砂,掐住指诀,老鼠顿时吱的一声,僵在地上。
于此同时,它肚子上的黄纸人立了起来,在师傅的指诀引领下,爬到了香头上,迅速燃着起来。
“起!”师傅喝了一声。
地上的白纸人顿时站立起来,七窍中冒出烟气。
“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报上名来!”
“程李氏,名香菊。”
师傅闻言点了点头,确认了
没附错魂魄。
“程李氏,因何魂惊?”
“先生,求你们救我儿子!”
原来这程大娘在和儿子给那座孤坟烧过纸后,还是不放心,便在儿子这住了一天。
却没想到刚一入夜,就从屋外钻进来无数蟑螂,把程大娘的生魂活活吓了出来。
又被一只女鬼抓住,将其生魂随手附到了地上的老鼠之中。
程大娘就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女鬼迷魂,引着他向那座孤坟走去。
问清楚那座孤坟在靠山村外后,便让我回铺子把车开出来,到靠山村去救程胖子。
这靠山村是离镇子较近的一个村子,车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靠山村外。
我们四个下了车,薛道长拿出罗盘,看了看四周的风水。
“这个村子位于山坡之上,东面临湖,西面靠山。水汽蒸腾,骤雨频频。这种格局被称为神仙泼水局,祖先葬在此处,后代易发偏门横财。”
师傅闻言点点头:“靠山村是出了名的大麻村,借地利之便,村民不光自己种大麻,还和外面的毒贩有往来,牟取暴利。”
我疑惑道:“地利?”
薛道长指了指村边的山坡之下:“神仙泼水局就好像骤雨浇在烧红
的铁锅上,自然会生出瘴气。瘴气是有毒的,这里的村民或许有办法对付瘴气,外人在瘴气的影响下会出现幻觉,再也出不去了。”
“没错,所以这里就成了毒贩的避难所。”师傅说罢看了薛道长一眼:“所以镇上的同道都不愿意帮这个村子的人,以免助纣为虐,有损阴德啊。”
我心中一动,师傅这是在点薛道长,让他不要助纣为虐。
谁知薛道长却呵呵一笑:“人鬼殊途,阴阳相隔。既然有恶鬼现世害人,就应该出手相助,这是修道之人的本分啊。”
师傅闻言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我心中暗道,这个薛道长真是个迂腐顽固的烂好人。
我们绕过村子,找到孤坟所在的坡下。
好在今天没有下起骤雨,也没有瘴气,不然的话,我们连个口罩都没戴,非得折在这不可。
师傅也说瘴气不光会让活人迷失,就连阴魂也会困在其中,形成瘴气鬼,随瘴气出现寻觅活人作为替身。
此时天上的明月正吐露着阴冷的月光,遍洒在山坡上,让人感到一阵阴气森森。
我们沿着山坡的灌木丛,来到了孤坟附近,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跪在孤坟
前方。
在孤坟之上,还跪着一个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望着明月,双手捧心,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