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生子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了。
Yvette小心翼翼地来到熟悉的公共卫生间门口,蹑手蹑脚的探出头,然后就和守在门口的石切丸对上了视线。
“你果然还是来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淡淡的话,然后侧身给Yvette让出了一条道。
Yvette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慢慢踏进了公共卫生间。
刚一进门,静形薙刀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穿透了卫生间的宁静。
“石切丸殿下,主人已经很累了,就把情况直接告诉她吧。”他说着,轻轻地递给了Yvette一个铁盒。
“这是……”
“我和静形殿下从昨天你和生子小姐走后就一直守在这里,”石切丸走过来,轻轻揉了揉Yvette的脑袋,“已经确定那孩子……历史按照你所知道的不偏不倚地进行下去。我们知道主人你想做什么,现在,我们可以带他回家了。”
Yvette看着手里的铁盒,咬了咬下唇,没有说任何话,眼眶却红了一片。
她双手紧握着铁盒,它的体积不大,却似乎承载着无尽的重量。
一人两刃快速赶回了家,Yvette小心翼翼地迈着步伐,穿过洒满阳光的院子,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庄重,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在院子里找来一把小铲子,挖出了个小坑,Yvette将铁盒放了进去,将泥土一点一点地覆盖在铁盒上。
“papa,静静,我好累啊,”Yvette将一株在路边摘的小雏菊放在了小土坡上,慢慢地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刀剑付丧神,“真的不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一定要守护这样的未来。”
如果是那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那种出了一点变动就会导致一个国家的未来发生改变的历史,Yvette能理解。如果是那种为了守护别人的幸福,阻止历史修正主义破坏那些幸福美满的结局,Yvette也能接受。
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助纣为虐,确保这些惨剧一定要上演?
“历史本身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抑制力,会将历史朝着既定的方向推进。但历史抑制力有限,”石切丸说着,眼中的神色暗了暗,“这就需要我们刀剑男士来阻止历史出现巨大改动。”
“作为一个世界被更高一个维度观测到的存在,其故事和经历都是不可更改的,一旦被改变,就一定会对这整个世界造成影响。谁也不知道被改变过后的历史会在历史抑制力的作用下发展成什么样。”
“就算这个世界的历史被改变后能够侥幸处于平衡状态,不落得个毁灭的下场……” 静形薙刀紧抿着唇,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时之政府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违背规定,不会容许任何特例。”
“有的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出现了一个审神者改变历史,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静形薙刀说完,和石切丸对视一眼,两刃眼里都露出了无可奈何。
“能有Yvette为了生子而改变历史,就能有隔壁本丸的鲶尾藤四郎为了日向大人而改变历史,不动行光为了织田信长而改变历史,大和守安定为了冲田总司而改变历史……”
“……我知道了。”Yvette轻轻抿了抿唇,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随后,她缓缓站起身,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一步一步地向房屋内走去。
走进屋内,Yvette径直走向沙发,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疲惫地半躺了下来。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想要从那片洁白中寻找一丝慰藉,但最终还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她用手掌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让自己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黑暗之中。
半晌后,她对着站在身前关心地盯着自己的两刃说道:“我能理解,但我实在接受不了。”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但是……我不想再亲自参与这段历史的守护了,”Yvette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会继续提供灵力增幅,为你们制作防御符纸。我依旧会在看到时间溯行军的时候将它们破坏,但是……”
她不想再为生子悲惨的未来添砖加瓦了。
人总是这样,当不良后果并非直接由个人行为亲手造成时,内心往往会涌起一种微妙的心理安慰,仿佛自己与那些负面结果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使自己得以置身事外,免受道德或情感的谴责。
Yvette当然知道这实际上只是一种自我欺骗和逃避责任的体现,但是她真的无法再承受更多来自内心对自己的谴责了。
对于此刻的她而言,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选择。
“抱歉……”
“不用道歉,主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石切丸走上前,单膝跪在Yvette面前,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也说过的,不用硬抗,比起和我们一起去保护这段你难以接受的历史,我们更希望你能够照顾好自己。”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