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vette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自己就已经到了公共卫生间里面。
快速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向门外跑去,Yvette一抬头就通过一扇打开的门看到了里面神情慌乱至极的生子——以及她手里染着血的铁管。
视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缓缓下移,直至那片触目惊心的猩红映入她的眼帘。
那是一片刺眼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红,它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却强烈地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紧,随后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恶心交织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手则下意识地寻找着支撑。最终,凭借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求生欲望,Yvette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好不容易站稳,那种强烈的恶心感却再也压抑不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她踉跄着冲向洗漱池,每一步都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和几乎要溢出的泪水。
到达洗漱池旁,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双手紧紧撑在冰冷的瓷面上,身体前倾,喉咙里发出阵阵干呕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生子仿佛触电般猛地一颤,手中的铁管瞬间脱手,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混乱,双手急忙捂住脸庞,仿佛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脸上表情。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和急忙冲进来的石切丸和静形薙刀擦肩而过。
Yvette想要喊住生子,身体却仿佛背叛了她,一阵阵涌上来的恶心感以及胃部的绞痛让她说不出一句话。
石切丸跑出了不属于自己的速度,先一步冲上前扶住了洗漱池旁的自家主人,慢了一步的静形薙刀则看着公共卫生间其中一个隔间的惨状,眼中满是震惊。
“主人,这……”
“不要动!”眼见静形薙刀蹲下身,似乎打算触碰地上的……东西,Yvette急促地喘息着,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沉重的负担压得几乎无法发出,只能艰难地从喉管中一点点地挤出来——
“「某一天,毫无预兆地,我生下了‘那个东西’。我用铁管狠狠地打烂了意外顺利生下的 ‘那个东西’。打了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即使变得稀巴烂了,也没有停下来。」”
“「变得烂糊糊的‘那个东西’只放了一会儿,就开始长蛆了。」”
不可以碰他,要把他一直放在这里……直到生蛆。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这样?
手死死地掐着水槽边缘,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了刺眼的白色,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大理石的缝隙中,仿佛要将这份痛苦全部倾泻而出。
Yvette甚至都不敢去看地上的那个孩子,她看向静形薙刀,眼中满是悲戚:“静静,你帮我把那根……铁管处理一下。”
无论是出于私心对生子的包庇,还是出于对保证历史按照正确轨迹进行的责任感,都不能让生子做的事情暴露出去。
说完,她颤抖着手轻轻拍了拍石切丸扶着自己的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生子跑出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生子刚生产完,整个人的状态说得上是差到极致,再加上……所以必定跑不远。
果然,Yvette没追多久就发现了生子的踪迹。她的视线穿透稀疏的枝叶,定格在了那个蜷缩在灌木丛阴影中的人影上。
生子的目光空洞无神,没有焦距,仿佛所有的色彩与情感都已从她的世界里褪去,只留下一片无尽的灰白。她不哭不闹,甚至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微弱,就像一尊被时间遗忘的雕塑,静静地诉说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助。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生子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Yvette。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惶之色,她双手本能地撑住地面,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有些力不从心,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Yvette抱了个满怀。
在看到生子的那一刻,Yvette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情绪如同洪水一样无法遏制住地涌了出来,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猛地抱住了生子,发出了抑制不住的恸哭。
“对不起!对不起……”哭声伴随着不绝于耳的道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生生挖出,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自己内心的负罪感。
都怪她。
是她害了生子,害了那个孩子……
如果没有她的阻拦的话,生太一定能够帮生子脱离苦海,谁都不会受到伤害。
被猛地拥入怀中的生子手在空中僵了僵,最后落到了Yvette的背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眼中的光慢慢回来,一直担心害怕Yvette会因为看到了自己所作所为而厌恶自己的生子终于在这一刻确定了自己是被放在心上的时候,是被偏爱着的。
她紧紧地回抱住了Yvette,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