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来了,荣恺将没喂完的鱼食全丢进了水池里,冲她微微一笑,“许久不见。”
他转而拿起一旁的酒杯,向她举高致意,“小溪,你越来越美了。”
深埋的厌恨随之汹涌而来。
奚宁将指尖掐进了手心,忽略身体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热度,竭力保持镇定,“打算用死人的骨灰来要挟我了?你以为我还会在意这些吗?”
他将杯里的龙舌兰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置在一边,语调有一种冷酷的得意,“奚宁,你如果真的能做到不在意,就不会过来了。”
他看了看腕表,语调愈发放松,“时间跟我预想的刚刚好。”
见奚宁快要站立不稳,他大步走上前,反剪住她的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男子薄凉的唇瓣在她颈部的肌肤上贴了一下。
他的神态几乎可以说是情意绵绵了,语调却不再放松。
“我给你时间,给你自由,是让你好好休息,不是让你随心所欲跟别的男人玩。”
男子一双矜贵华美的凤眼柔情地看着她,如果不是眼神深处的那丝阴霾,几乎让人以为他是个深情不渝的男人。
他沉声道:“奚宁,我很想你。”
奚宁冷笑一声:“你想玩能不能去找别人,就非得盯着我是吧?是不是我死了,你也要跟着去死?”
“我没碰到别的人。”荣恺笑了笑,“谁让我碰到的是你。”
人只能和自己遇见的人相爱,谁让他先碰到了她。
时至今日,他已经很了解她内心对自己滋生过的怨和恨,但他依旧不明白这种怨恨的来源。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而相比于之前她的怨恨,他更怕面对的是她的无动于衷。
她出国前那种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冷漠,好像在提醒他,他只是个跟她毫无关联的陌生人,连她的恨意,他都不配再拥有。
这令他放弃了运作断送她留学机会的念头。
如果他想操作,即便只有一天时间,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失去这个公费留学名额。
但他没有。
她恢复了单身,他还是希望他们能以正常的状态,重新接续七年前的美好。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对她使用那些卑鄙的手段。
因为她是自己念念不忘了七年的人,是七年之后仍能一眼吸引住他,牢牢占据他心尖的人。
那些雷霆手段,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在她身上的。
他远远观望着,他给了她时间和自由,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修复他们断裂的关系,唤醒她对于七年前那段时光的怀念。
可他等来的,却是现实狠狠地给他扇了一记耳光。
没有了顾骁白,她居然还要选择别人,她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孩,毫不在意那段美好到奢侈的纯真时光,没有想过跟自己重新拾起那份断了七年的感情。哪怕他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
想到这,他强硬地亲了一下她的侧脸,沉沉地在她耳边责问:“这是你忽视我的代价。奚宁,他们比得上我吗?你居然还想着和别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也太小看了我?”
他说着,敏锐的目光陡然间凝固住了。瞬间连那股柔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再次被背叛的怒痛。
他扯开奚宁的礼裙领口,那凝玉般皎洁的肌肤上露出了几处暧昧的红痕。
“是谁,泽维尔?”他的柔情粉碎,无比森冷地质问。
奚宁转开了脸,用尽气力推开了他,根本不予回答。
荣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没有任何事物能拯救他此刻的灰败。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等下去了。
荣恺放开了她,语调恢复了漫不经心,“你放心,岳父岳母的骨灰,我当然会好好给他们找个安身之所。”
“至于报酬,”他的语气饱含冷酷,“小溪,你懂得该怎么回馈我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已经蹲下身体,抱着腿,用一种蜷缩的姿态,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发颤,脸庞酡红,像上了最好的胭脂。
奚宁此时想到了文鸢,也想到了那杯递过来的香槟酒。
见他居高临下地坐在那里,她倏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冰冷。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轻松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却不行?荣恺自虐般地想着,只觉得自己他妈的就是个天大的煞笔!
他把她视作珍宝,放在心尖上,根本舍不得动她一下,结果她转头能跟别的男人去厮混!
他为什么这么能容忍她,为什么就是做不到狠心将她忘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卑微地去爱一个人。
荣恺一瞬不瞬地跟她对视。
见奚宁因为灼热而哆嗦了一下,他还是俯身,将她被脸上汗湿的碎发捋到耳后。
“啪”!无比响亮的一声,她死死咬住唇瓣,扬手干脆地扇了他一巴掌。
荣恺的脸被打偏到一边。
他舔了下破裂的嘴唇内侧,转过头来,没所谓地笑了,“怎么,不高兴了?”
“你在巴黎待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