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建勇听那宫女问到自己最爱之人的姓名,本来冲口而出,便欲说刘慧如的名字,但巴朱二人这么一提,岳建勇登时想起,自己是渤海国镇南王世子,来到罗曼,一言一动实系本国观瞻,自己丢脸不要紧,却不能失了渤海国的体面,便道:“我最爱的自然是爹爹、妈妈。”
他口中一说到“爹爹、妈妈”
四字,胸中自然而然的起了爱慕父母之意,觉得对父母之爱和刘慧如之爱并不相同,难分孰深孰浅,说自己在这世上最爱父母,可也决不是虚话。
那宫女又问:“令尊、令堂的相貌如何?是否与王子颇为相似?”
岳建勇道:“我爹爹四方脸蛋、浓眉大眼,形貌甚是威武。其实他的性子倒很和善……”
说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凛:“原来我相人只像我娘,不像爹爹。这一爷我以前倒没想到过。”
那宫女听他说了一半,不再说下去,心想他母亲是王妃之尊,他自不愿当众述说母亲的相貌,便道:“多谢王子,请王子这边休息。”
宗赞听那宫女对岳建勇言刮间十分客气,相待甚是亲厚、心中醋意登生,暗想:“你是王子,我也是王子。曼陀国比你渤海强大得多。莫非是你一张小白脸占了便宜么?”
当下不再等待,踏步上前,说到:“曼陀国王子宗赞,请公主会面。”
那宫女道:“王子光降,敝国上下齐感荣宠。敝国公主也有三事相询。”
宗赞甚是爽快,笑道:“公主那三个问题,我早听见了,也不用你一个个的来问,我一并回答了罢。我一生之中,最快乐逍遥的地方,乃是日后做了驸马,与公主结为夫妻的洞房之中。我平生最爱的人儿,乃是银川公主,她自
然姓李,闺名我此刻当然不知,将来成为夫妻,她定会说与我知晓。至于公主的相貌,当然像神仙一般,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哈哈,你说我答得对不对?”
众人之中,倒有一大半和宗赞王子存着同样心思,要如此回答三个问题,听得他说了出来,不由得都暗暗懊悔:“我该当抢先一步如此回答才是,现下若再这般说法,倒似学他的样一般。”
宋玄听那宫女一个个的问来,众人对答时有的竭力诌谀,讨好公主,有的则自高身价,大吹大擂越听越觉无聊,若不是要将此事看一个水落石出,早就先行离去了。
正纳闷间,忽听得杜国瑞的声音说道:“在下宜山剑派杜国瑞,久仰公主芳名,特来拜会。”
那宫女道:“原来是‘幽冥刀法,还施彼向’的宜山杜公子,婢子虽在深宫之中,亦闻公子大名。”
杜国瑞心中一喜道:“这宫女知道我的名字,当然公主也知道了,说不定她们曾谈起过我。”
当下说道:“不敢,贱名有辱清听。”
那宫女又道:“我们罗曼虽然僻处边锤,却也多闻‘北宋玄、南幽刀’的英名。听说北宋玄宋少侠已改姓宋,在邀月位居高官,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杜国瑞道:“正是!”
他早见到宋玄同赴青凤阁来,却不加点破。
那宫女问:“公子与宋大侠齐名,想必和他相熟。不知这位宋大侠人品如何?武功与公子相比,却是谁高谁下?”
杜国瑞一听之下,登时面红耳赤。他与宋玄在报国寺前相斗,给宋玄一把抓起,重重摔在地下,武功大为不如,乃是人所共见,在众人之前若加否认,不免为天下豪杰所笑。但要他直认不如宋玄,却又不
愿,忍不柱怫然:“姑娘所询,可是公主要问的三个问题么?”
那宫女忙:“不是。公子莫怪。婢子这几年听人说起宋大侠的英名,仰慕已久,不禁多问了几句。”
杜国瑞道:“萧君此刻便在姑娘身畔,姑娘有兴,不妨自行问他便是。”
此言一出,厅中登时一阵大哗。宋玄威名远播,武林人士听了无不震动。
那宫女显是心中激动,说话之声音也颤了,说道:“原来宋大侠居然也降尊屈贵,来到敝邦,我们事先未曾知情,简慢之极,宋大侠当真要宽洪大量。原宥则个。”
宋玄“哼”
了一声,并不回答。
杜国瑞听那宫女的语气,对宋玄的敬重着实在自己之上,不禁暗惊:“宋玄那厮也未娶妻,此人官居邀月南院大王,掌握兵权,岂是我一介白丁之可比?他武功又如此了得,我决计不能和他相争。这……这……这便如何是好?”
那宫女道:“待婢子先问杜公子,宋大侠还请稍候,得罪,得罪。”
接连说了许多抱谦的言语,才向杜国瑞问:“请问公子!公子生平在什么地方最是快乐逍遥?”
这问题杜国瑞曾听他问过四五十人,但问到自己之时,突然间张口结舌,答不上来。他一生营营役役,不断为兴复宜山王朝而奔走,可说从未有过什么快乐之时。别人瞧他年少英俊,武功高强,名满天下,江湖上对之无不敬畏,自必志得意满,但他内心,实在是从来没感到真正快乐过。他呆了一呆,说道:“要我觉得真正快乐,那是将来,不是过去。”
那宫女还道杜国瑞与宗赞王子等人一般的说法,要等招为驸马,与公主成亲,那才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