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县城池不大,但其地处江南淮州,往来水运繁盛,虽然比不上淮、扬、苏等地,但也是个富庶的好地方。
这其中,以城南最为繁华。
城南有家名为醉春楼的酒楼,楼中名酒无数,最受淮阳官员豪商所喜。
桓钦好酒,听得城中有这么一家罗聚众多美酒的酒楼,自是要去尝尝淮阳第一酒楼的佳酿。
桓钦应渊一入城就直奔酒楼而去。
时值黄昏,商贸未止。
他们行在淮阳街上,见街上商铺无数,小贩吆喝,也知淮阳繁华之言非虚。
他们对醉春楼的美酒又更加期待了。
他们拐过一个岔口,刚走了两步,就被熙攘拥挤的人群堵住去路。楼下挤满了人,只在众人无法顾及的身后留出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夹道。
楼下的人都竖伸着手,似在抢夺什么东西。
他们不免好奇,抬头看了一眼。
楼阁之上窗格大开,窗边站了一个红衣喜服的娇美女子,她正抱着绣球峨眉四扫。
桓钦知道,这姑娘是在抛绣球招亲。
那女子生的极美,白皙的皮肤,清秀的脸庞,精巧的五官,一颦一笑间,尽显江南女子的温婉。
她也看见了他们,她用一双含情带水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轻轻一笑,眉黛随着她的动作一弯,眼中似有烟波缥缈。
书中说的眉目含情,大抵就是这样。
她这动情的模样,怕是看上他和应渊中的一人了?
她看上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无论她看上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桓钦轻拍应渊肩膀,“姑娘选婿而已,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赶紧走吧。”
应渊“嗯”了一声。
桓钦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还没走两步,就感觉到红绸扎的绣球朝着他们飞来。
桓钦旋身转了一圈,稳住身形后,就见应渊接了绣球,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那女子见应渊接了绣球,柳眉微挑,媚眼微扬,害羞地垂眸。
而此刻的应渊却还没弄清自己现在的处境,仍是一副茫然的神情。
“别看了……快跑……”桓钦一把夺过绣球,扔出去,拉着他就跑。
抛绣球招亲,接了姑娘绣球却不要的男人,古来未有。即使有,姑娘家中也会将其变成没有。
自古以来,能抛绣球选夫婿的女子,家中多少有些声望地位。
他们遇见的这位姑娘也不例外,正是淮阳县令的独女。
县令之女,又生得一副天仙似的容貌,本不愁嫁,可她为何不议亲而选择抛绣球选婿,整个淮阳县无人知晓。
这样的家世,更不允许男子接了绣球后,又扔了就跑。
他们刚跑两步,就被守在阁楼前的家丁团团围住。
这些家丁都是普通凡人,不经打,也不惊吓,他们只能不做动作,束手就擒 。
是以,姑娘仆从下楼出来时,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准新郎和他朋友被自家府上的家丁包围,而本该在准新郎手中的绣球,却不翼而飞。
——准新郎一脸茫然,他的朋友脸色阴沉,好像谁欠他银子似的。
她忽听见一个粗犷的男人声:“我抢到绣球了,我抢到绣球了,我抢到绣球了。”
男人兴奋地蹦起来,周围人失望地哀叹起声。
准新郎突然换了一个人,老仆顿时无措,不知该带谁上去。
她抬头望向阁楼,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的楼上的女子。
女子不悦地指了指应渊。
老仆会意,朝着应渊行礼,道:“姑爷,请随老仆去见小姐吧。”
这声姑爷一出,桓钦脸色更黑了。
应渊满脸惊慌地看向桓钦,又看向老仆,正要张口解释,就听方才那个粗狂男声再次响起:
“唉,老嬷嬷,快带我去见未来娘子。”
声音越来越近,没几步就跑到他们旁边。
老仆面露为难,再次看向楼阁,那女子娇声微怒,道:“嬷嬷,把他们都请上来吧。”
三人上了楼,见到的并非选婿的女子,而是她的父母。
拿着绣球的粗壮男人晃了晃手里的绣球,“县令大老爷,哎不对,老丈人,丈母娘。”
他憨厚地嘿嘿一笑。
县令和夫人都叹了一口气,心觉拿绣球的男人和他家闺女委实不相配。
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
男人的一声称呼,也让桓钦二人知道了那女子父母的身份。
两人行了一礼。
县令夫妇二人依旧没有好脸色。
县令沉着脸,起身走向应渊,怒道:“就是你接了我女儿的绣球,又扔了”
“绣球是我扔的!”
应渊正要答话,却被桓钦抢先一步,“绣球是我扔的,但也是事出有因的无奈之举,还请县令大人听我们解释。”
县令扭头盯着桓钦,森然道:“哦,原来是你啊!”他冷哼一声,“好啊,老夫倒要听听,你们能有什么原因。”
桓钦闻言道:“实不相瞒,我朋友家中已有妻室。”
他话音未落,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