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王府」
徐元轻饮杯中茶。
覃渊端坐在徐元对面,替徐元煮着清茶。
“殿下此计可算是将诸位皇子打的措手不及了,恭喜殿下了。”覃渊沏好热茶,奉上徐元。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收回了手。
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撵动那随身携带的佛珠,若有所思。
“小把戏而已,我的那些皇兄的手段可不止于此,覃先生,托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徐元话锋跳转,对于秋试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秋试考题泄露,在徐元看来,不过小打小闹,给皇兄们找点事做而已。
他过几天就要离开洛京,北上齐国了。
在离开之前,有些事情必须要安排好才行。
覃渊点头,回答道:“一切如殿下所料,昨夜差人去了甄府,全府上下挂满了丧布,甄氏族人个个披麻戴孝,灵堂之上摆着国丈甄瑾年的棺木。
不过未见五皇子的灵柩,也未见甄贵妃在灵堂守孝。”
徐元轻笑:“五皇子的灵柩自然是停放在寿皇殿,至于甄贵妃……确实可疑……”
按照礼制,丧父理应大于丧子。
甄瑾年与徐炎灵柩不于一处,甄贵妃当归族中,在甄瑾年灵前守孝。
天子虽是霸道了些。
但伦理常纲,孝字当先的道理不会不明白的。
就算甄贵妃想要在寿皇殿守着徐炎的灵柩,天子也不会答应她!
这里面,必有蹊跷!
覃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五皇子的尸身比殿下您先到洛京,但却没有人见过他的尸首,皇嗣尸身虽说常人见不到,但总归要入城行于主街,据在下所知,今日可没有净过街。”
徐元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看来他心中的猜测错不了了。
只是事关重大,必须要有铁证在手,才敢下定论。
徐元沉思片许,问道:“有没有可能,徐炎的尸身是夜间送回的?”
覃渊摇头,“可能性不大,您不在洛京的期间,在下在城门安排了眼线,就算是夜间也不曾有过松懈。”
徐元再次思索。
“看来明日大奠,本王要亲自在徐炎灵柩前弄个清楚了。”
徐元心中有了想法,但这个想法非常的大胆。
覃渊撵动佛珠的手顿住了,他连忙道:“殿下不可!”
徐元看向覃渊。
覃渊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此事背后牵扯的人尚未摸清楚,倘若与那位有关,亦或者本就是那位主导的,殿下在这个时候行此举,恐怕会引火烧身!”
徐元摆手。
引火烧身?
他从来不惧这些。
自他从棺材中爬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没有退路。
如果心中的这个猜疑无法确定,潜在的危险没有拔除,那他北上之路,只能是一条死路。
“覃先生,皇嗣夺位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连皇长子徐璟都开始行动了,本王若还束手束脚,何以成大事?
夺位之路本就是搏,博输了便身死道消,赢了便登临大位,其他的几位皇子,又何尝不是在博?”
覃渊沉默了。
他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在下只是想提醒殿下,小心驶得万年船,殿下布局多时,若是一朝散尽,得不偿失!”
“风险与收获并存,覃先生可想过,若本王博对了,结果会如何?”
覃渊不假思索道:“北上齐国一行,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至少……朝廷会想办法保您周全。”
徐元点头:“难道这还不值得一搏?”
覃渊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徐元心中早有决断,便不再劝说。
“殿下,若五皇子真的……罢了,在下心思,殿下应该早就明了。”
“放心,我若有恙,覃先生可即刻离开洛京,另投明主,本王会让苏侯想办法让你安全离开。”
“殿下有心了……”
府上长谈。
直到天色渐暗,覃渊才离开了王府。
徐元站在府院内,抬头看着若隐若现的银月,心中长思。
这一次,要与父皇博弈了。
只望明日国丧大奠,自己能够赌赢。
夜来的快。
去的也很快。
卯时一刻,钟声大噪,传遍整个洛京城。
白鹿寺内,僧人众多。
在主殿做着法事,祠部司大小官员,按照礼制举行国丧大奠。
文武百官,皆至此处,包括睡意未泯的徐元。
主殿前方,天子立于此处。
在他眼前停放着两个灵柩,左边的是三皇子哲,右边的是五皇子炎。
白鹿寺高僧在旁高呼,悼念皇子生平事迹。
“呜呼哀哉!天妒贤良,皇子溘然长逝,山河同悲,万民齐哀!
天不假年,皇子哲与炎竟英年早逝,愿皇子在天之灵安息,佑国家繁荣昌盛,保我百姓安居乐业。
吾等臣民当缅怀皇子之风范,传承皇子之精神!痛哉!惜哉!”
僧人言束。
佛钟长鸣,百官躬身。
礼毕。
天子上前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