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璋心中气愤不已。
不过他也能理解徐元的所为。
毕竟自己挖走了徐元的人。
徐元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要还击。
只是徐元是暗中行事,明面上还不会与徐璋彻底撕破脸皮。
徐璋长叹,稍稍缓和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波动。
却见华启去而复返。
“华先生怎还没前往礼部?”
徐璋不解的注视华启。
秋试考卷泄露,这么大的事情,岂能如此懈怠?
华启耷拉着脸上,连忙说道:“殿下,我想应该不用去礼部了。”
“为何?”
“替陛下宣旨的郎官已经先到礼部了。”
徐璋怔住了。
脸上的神情,难看到了极点。
他很清楚宣旨的郎官去了礼部代表着什么。
秋试的考题泄露,礼部责任重大。
圣旨在这个时候来,只会有两种情况。
要么就是下旨彻查。
可秋试考题年年泄露的事情,都是公开的秘密。
天子视而不见,是因为没有把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
所以彻查不彻查,根本就没有意思。
因为天子知道这其中都是些什么事。
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这道圣旨是直接降罪的。
程厉刚刚升任礼部尚书位不久,迎接他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程厉本是礼部侍郎,是徐璋扶植已久的人脉之一。
严暮落马之后,论资历,程厉不一定能够排的上位。
但却因为徐元当初的举荐,让程厉成功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之前徐璋还看不明白徐元举荐程厉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回想,似乎前后因果皆有关联。
只是徐璋不信徐元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秋试了,一切应该都只是一个巧合才对。
徐璋凝神:“陛下的旨意……是什么?”
华启回道:“据说是拿了整个礼部的人,全都带走,关押在了廷尉府的大牢,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徐璋深吸一口凉气。
如果只是拿走了礼部尚书程厉,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整个礼部都被抓走了,这下麻烦大了。
“让人备好马车,本王要入宫请罪了!”
徐璋心中已有定夺。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的。
既然如此,他要拉个人下水。
徐璋说完,快步出府。
到了府门口,他又忍不住转身交待华启:“华先生,本王不在府上,一切事情由你把控……如果有人登门,一律不见!”
“殿下放心的去!”
言毕。
徐璋往皇宫赶去。
同一时间。
二皇子府的徐谕也是面露难色。
“妙,妙呀!”
徐谕咬牙切齿的从口中落下这两个字,在他面前,北生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不敢随意言语。
“老四这招玉石俱焚,玩的是真妙,老三和老五没了,老四这就按捺不住了么?惹得父皇抓了整个礼部的人,还封了本王的养文斋,好好好!那就让你看看本王在文坛之中的影响力。”
徐谕自言自语。
在他看来,秋试考卷泄露,就是徐璋所为。
对方目的在于削弱其他人在这次秋试之中人脉扩展的能力。
没有了考卷,所有人都要靠自己门生的本事。
再就是秋试之后,阅卷和评榜的手段了。
这一点上,徐璋是有一定的优势。
所以徐谕在断定这玉石俱焚的手段,是徐璋所为。
“北生呀!”
徐谕目光落在北生的身上,他直接吩咐道:“听说西北文坛大家墨以生墨老已经到洛京了,你替本王给墨老送一份礼去吧!”
北生轻声回应。
徐谕则是在自己的书房中翻找了片许,在角落寻到一幅画卷。
他将其展开。
《澜亭雅集图》
北生冒着脑袋望来,见那《澜亭雅集图》不由失声:“殿下,这可是《澜亭雅集图》,可是百年前的名家所绘,世上仅存两幅,您这是要送给墨老么?”
徐谕将画卷合上,淡漠道:“请人办事,自当要舍得割爱,未取先予才显得有诚意,让你送去便去,休要聒噪!”
“是!”
北生跪地,高举双手,将那幅名画接过,这才慢慢挪动,退了下去。
于斯时也。
「皇宫书阁」
天子沉着脸色,扫过殿前韩滁。
韩滁俯首,正汇报着情况:“陛下,礼部一众已尽数收押,泄露考卷的相关人等也全都缉拿归案,但泄题所带来的影响很大,城中所有学子都已经乱了,痛斥秋试不公的人,大有人在!”
天子凝神,看向身边韩常侍:“去召老四入宫见朕!”
韩常侍忙躬身道:“陛下,今晨一早,四殿下便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天子眉间一凝,冷声自语:“这小子倒是动作快!”
而后,天子重新看向韩滁:“韩滁,今晨衙门报案的人,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