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上云把簪花生意谈好后,就去找做木簪的摊贩,一下子定制了二百只木簪,接着又跑到首饰铺子买了些辅料。
东西买齐了,她便和丁大一块儿前往瓦市,打算买一辆牛车。
路上,丁大忍不住问道:“嫂子,你真打算做簪花生意呀?”
乔上云爽快地回答:“那当然!”
丁大又接着问:“可你所说的通草去哪儿买呢?咱镇上有吗?”
乔上云笑着说:“不用买,咱自己种。”她买那些地本来就是为了种药材。
丁大挠挠头,满脸疑惑:“这都秋天了,万物都开始凋零,现在种通草还来得及吗?再说咱也没有种子呀?”
乔上云眼珠一转,编了个理由:“这通草山里可多了去了,我前几天砍了好多呢!等回去就把通草处理成纸片,送给喜儿姐。种子我也采了不少,等立春一到就种下去。”
丁大一听,心里也就有数了。
瓦市那叫一个热闹,人多得像潮水,一家家摊位紧紧挨着,密密麻麻的。
乔上云和丁大没心思闲逛,径直就往瓦市后面的牛马市场去了。
乔上云对牛马车不太在行,就全权交给丁大挑选。
别看丁大年纪轻,对牛马可是有不少了解,尤其是马。
一到牛马市场,那场面简直像炸开了锅。
牛马扯着嗓子嘶鸣,小贩扯着喉咙叫卖,买家七嘴八舌地问询,各种声音搅和在一起。
精壮的黄牛被拴在木桩上,尾巴甩来甩去赶蚊子。
骏马则像高傲的将军,昂首挺胸地嘶鸣,鬃毛在风中肆意飘动。
地上的草料和马粪混着泥土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丁大带着乔上云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突然,目光落在墙角一匹瘦马身上。
这马瘦得可怜,肋骨一根根往外凸,就像搓衣板似的。
马背的脊梁高高拱起,原本该是健壮肌肉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层皮紧紧贴着骨头,像个破旧的稻草人。
黑色的皮毛又脏又乱,还这儿一块那儿一块地掉毛,露出结痂的鞭伤。
肚子瘪瘪的,好似一个深深的大坑,一看就是长期饿着肚子。
马贩子眼尖,看到丁大盯着那匹瘦马,赶忙满脸堆笑地凑过来:“客官,您是要买马吧?这边来,这边的马个个都膘肥体壮,包您满意!”
丁大理都没理他,大步走到瘦马跟前,轻轻把手放在马身上,温柔地抚摸着。
那匹马原本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像个绝望的病人,这时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丁大一眼,又无力地闭上了。
“哎呦,客官,您可千万别乱动,这畜生凶得很,小心它咬您!”马贩子瞧见丁大蹲下身去摸那瘦马,心里顿时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这匹马本是匹烈马,刚被转手到他这儿时,那可是健壮得很。
可它性子太烈,到了马贩子手里就开始绝食,才短短几天呐,一匹原本神采飞扬的好马,就瘦成了这副皮包骨头的凄惨模样。
即便如此,也没人能靠近它,这马会咬人、喷人,发起狂来还会踢人。
马贩子是真心疼这马,不过更让他揪心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要是这马在死前卖不出去,这损失可就全得自己扛着,整整四十两银子啊,那不得心疼死。
丁大横了马贩子一眼,冷冷地吩咐道:“去端盆和着包谷面的水来。”马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啥也没说,赶忙转身去打水。
马贩子边走边寻思,这位客官要是真看上这马,哪怕只出一半的价钱,自己也得赶紧脱手。
“丁大,这是咋回事呀?”乔上云凑到丁大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丁大望着瘦马,长叹了一声,缓缓说道:“若是我看的没错,这马是匹战马,而且是性子极烈的乌骓马。”
“乌骓马?”乔上云轻声念叨着。
她的思绪飘回到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里,书中描述乌骓马是宝马中的佼佼者。
乌骓马毛色乌黑发亮,好似被墨汁浸染过的绸缎,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体型高大健硕,四肢粗壮得如同石柱,肌肉线条流畅得就像山间奔腾的溪流。
奔跑起来时,它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又似一阵汹涌的黑色旋风,蹄声如战鼓擂动,惊天动地,速度快得能日行千里,仿佛是从神话里降临人间的神兽。
更难得的是,乌骓马灵性极高且极为忠诚,就像一位知心好友,能与骑手的心灵相互契合。
在战场上,它如同无畏的勇士,驮着主人冲锋陷阵,面对刀枪箭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想当年,霸王项羽的坐骑便是乌骓马,它陪着项羽纵横沙场,不离不弃,直至乌江畔的悲壮时刻,这般忠诚,古往今来都让人赞叹不已。
“这马如此虚弱,哪有半分乌骓马的威风模样。”乔上云眉头轻皱,低声咕哝着,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信。
丁大却全然不顾,他的目光紧紧锁在瘦马身上,蹲下身子,手缓缓地抚上那瘦骨嶙峋的马肚,“嫂子,我想要买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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