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都徜徉在一股暖流中,似九朵金花在四肢百害绽放,连成珠海。
“咦?”
林孤生不懂音律,说不上饱读诗书,但从小也听惯了宫廷礼乐,也算是见过世面,一般的琴声都不曾放在心上。却不想这琴声悠扬,似古道瘦马,若翩若惊鸿,像脱笼之鸟,总之,很有韵味,让人沉醉,让人痴迷。
安妮娅不禁痴了,忍不住驻足,她的思绪仿佛飞到了那牛羊成群、那纵马奔驰的广袤草原。彼时年少,她与大哥第一次骑上骏马,大哥护着她,架上弓箭,亲自射杀了一头麋鹿,那般的放浪不羁。
这音律,有一种莫名的魔力。
湖畔,不乏路人流连忘返,沉溺在琴声中。
林孤生及时醒悟,瞪大了眼睛,是何人在湖中弹曲?这又是何曲?
再回眸,风伯已经老泪纵横。
“风伯,你……”
风伯觉察失礼,慌乱地抹掉眼泪,失笑道:“公子,是老奴想到往事了。”
林孤生汗颜,风伯解释道:“这是名动天下的《广陵散》,当年是刻在曲江中游澶州峡谷崖壁上的古代石刻。早已失传,老奴上一次听到此曲,那年夫人亲自擂鼓,大军被围至广陵,身陷囹圄……”
却是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风伯,你到底有什么过往?我记得你最钟爱的酒酿就是‘广陵香’吧。”
风伯憨厚一笑,倒是没有解释。也许这段故事的笔墨太沉重,林孤生还年幼,暂时没必要知晓。
林孤生啧啧称奇,既是失传的古代音谱,却有人能弹奏出来,那湖中楼台的是哪位音律高人?他忽然有了结交之心,没办法,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交朋友。
“走,备船,去湖中亭。”
风伯微微颔首,领命退下。
然,风伯刚迈开步子,一条腿就僵住,然后默默回来,林孤生莫名其妙,下一刻,平静的湖泊忽然声势浩大,掀起惊涛骇浪。
许多路人遭殃,唯恐避之。
林孤生和安妮娅也被溅了一脸,风伯则毫发无损,甚至衣襟都不曾有水珠,他面色凝重,直勾勾盯着湖畔,原本平缓的琴声忽然急促起来,似金戈铁马,像战场厮杀。
“轰隆。”
又一巨大的水柱“哗”地一声掀起。
林孤生分明感受到一股势如破竹的剑意,有两道急速掠过的人影在水面急行。
“有强者在此大战?”
原谅林孤生不懂武学,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层次的高手。
漫天气浪消散。
有一黑一紫两道人影身轻如燕,立在湖中。
琴声,适时停止。
大风起。
围观的百姓不减反多,越来越多人闻讯未来,有绝世高人在此比武,这是大热闹,是很难见的。天下城的百姓都喜欢看热闹,从不顾及危险,因为他们明白,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有皇帝老爷顶着。
“衣剑雪,一别十年,还是这般放浪,只是不知你的剑道是否也能这般逍遥?”那负手立于水面的紫衣剑客哈哈大笑。
衣剑雪,名字虽然带雪,却一身墨色长袍,不苟言笑,单手执剑,冷淡道:“紫帝,我也希望你的剑意有你的词锋锐利。”
林孤生大跌眼镜,真有人敢以“帝”为名?这得多心高气傲?
“风伯,你认识他俩吗?”
风伯皱眉,出奇的肃穆,颔首道:“略有耳闻,算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是江南两大剑道天才。”
林孤生来了兴致,又问:“比你如何?”
“他们还年轻,未来能走到剑道的第几步谁也说不准。老奴……老了。”一脸黯然的风伯忽然话锋一转,傲然道:“不过,若是各凭手段,老奴耗尽浑身力气,十合拿下其一,三十合诛杀其二。”
“嗯?”
尽管风伯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衣剑雪合紫帝的耳畔,二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三人,目光很是不友好。
“老兄,自信是好事,若
是没有斤两,妄自盲目,那就是老兄的不对了。”紫帝暗讽,看到只是一男一女一老,并未放在心上,很是不屑。
风伯并未解释。
紫帝还是太年轻,像衣剑雪说的那样气盛,明显心性不算成熟,见状仿佛受到极大侮辱。不过话又说回来,剑道三千,有勇往直前,少年意气也好,将军杀伐也罢,都是有义无弊。
“这场等待十年的大战,孰强孰弱,还不分个胜负?”
湖中亭台传来声音。
林孤生震惊,本想亲眼目睹湖中是音律大师在弹曲,有这种造诣,怕也是时间堆积的,却不想这声音如此清丽、冷艳、动人,仅凭声音,不难想象湖中人是如何仙姿迭貌、温婉娇柔。
紫帝冷哼,这才重新看向衣剑雪。
“战吗?”
“战。”
“如何战?”
“呵呵。”衣剑雪轻笑,收起寒剑,嘴角上扬:“既然现在身负重任,糜战不如短战,能分胜负,能较高低即可。”
紫帝也收了剑,倒是没有归鞘,而是悬于身后。
二人平静对视。
然后……就没然后了。
围观的路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