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再佑站在船头吹着蛇母留下的那只铁笛,他身后爬着那两条大蛇,它们送走蛇母之后又转了回来,这几天来就那么没神没绪的爬在地上,除了郭再佑是人不理,连食也不吃,旁人也不敢来招惹它们,远远的躲着。
努尔哈赤走过来向郭再佑道:“船已靠岸,我明晨下船,你真不和我走吗?”
郭再佑停住笛声道:“徐宽答应了送我回朝鲜,我就不陪你了。”
努尔哈赤看一眼那两条大蛇心道:“有这个魔王,只怕你让徐宽送你去爪哇国他也不会说个不字。”
他干咳一声道:“你不怕回朝鲜有人找你的麻烦吗?”
郭再佑笑笑不语,努尔哈赤看一眼他的脸轻叹一声道:“你为什么要答应替蛇母报仇?你知道她的仇人是什么人吗?”
郭再佑道:“我虽然是朝鲜人,但长白山上的老天爷,我还是知道的。”
努尔哈赤道:“那你还应下这个差事?以你的武功再练一百年也不是老天爷的对手。”
他看一眼那两条蛇道:“真到了生死决战的时候,这些东西能起到多大作用谁也说不清。”
郭再佑道:“也许根本不起作用。这些我都清楚。”
他看着努尔哈赤道:“爱姬死了,我总不能去把赵氏一族的人给宰了为她报仇吧?长忆也死了,我能学精卫去填海吗?我答应了蛇母为她报仇,我还能有一个活着的理由,我被老天爷杀了,那我也算死得其所,不然我还去自杀吗?如果我真能杀了老天爷……。”
“哼!”
随着哼声一人转身自角落中走开,努尔哈赤笑笑道:“是扈尔汉,自从你认了蛇母为义母之后,他就一直对你耿耿于怀。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来劝你,只盼你多多珍重,好自为之。”
郭再佑一笑道:“我现在这幅样子就回到朝鲜,也没人会来找我的麻烦了,还有什么不珍重的呢。”
他的脸都没有一个脸的样子了,一笑之下如活鬼一般,努尔哈赤看的心酸拍拍他的肩转身就走。
郭再佑喊住他道:“明日我就不送你了,你我都是大丈夫,没的效那女儿家的故事,我这有一样东西送你!”
说完他在肋下解下那口宝剑和一个小布包道:“剑你替我还给天兵,蛇母留了铁笛给我,这个用不到了。至于这个小包你上岸再看。”
努尔哈赤颠了颠小布包,只觉得极轻,他笑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郭再佑道:“我和你交往这么长时间,虽然知道你要上北京去为祖鸣冤,但具体情况你没说,我也没问,但我看得出来,这躺北京之行对你特别的重要。如果换了别人,这个东西我就不给他了,可我想了好久觉得不是平常之人,所以就把它拿块布包了给你,你下船之后看了,若可为,你便为之,若不可为,你便
弃之。”
说完转身而去,努尔哈赤看了又看,笑道:“我那有那份耐心,现在打开得了。”
说着就要打开,只听郭再佑高声道:“你下船再看,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不要负我。”
努尔哈赤无可奈何的一笑收了起来,回了舱室。
第二天一早,努尔哈赤、孟古、扈尔汉三人下船,郭再佑果不曾来送,就是那个令孟古烦到极点的焦天魁不知为什么也没出现,徐宽满面笑容的把他们送下去,等这几位一离船他的心平静一半,忖道:“我再把那个蛇崽子一打发,我的事也就完了,回去见了掌门立即告假,下辈子也不跑这条水路了。”
努尔哈赤、孟古、扈尔汉三人双脚总算又踩到了地上,心里直觉得又稳又静,异常舒服,看着周围走过的人也是那样的亲切,这登州是北方海上第一大港,从宋朝时就是各大海商贸易的集散地,每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的程度远胜当时辽东最大的城市沈阳,三个人出了港口入城,立时眼睛都看花了,直觉得没一样东西不是新鲜的。
孟古眼中尽是希罕之色,不住的道:“这登州好漂亮啊!”
努尔哈赤一挥手道:“找个酒楼,咱们午饭还没吃呢,正好尝尝山东的菜肴。”
扈尔汉眼尖,用手一指道:“那里不是。”
他手指之处果然是一座酒楼,招牌上写‘四海楼’三个金字,努乐哈赤笑道:“这名字就好,就他了。”
领头走去,门前的酒保眼色最毒,一看三人衣着光鲜,形貌各异,都携带着刀剑就知道是海上豪客,急忙笑脸相迎,引上了二楼。
小二机灵的过来,用大抹布擦着本就干净的桌椅笑道:“三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三人身上的盘缠虽早就归了大海了,但身上却有徐宽送的百两纹银的路仪,这三个人都不是怕花钱的主,当下取出十两银子往桌上一丢道:“是吃的你只管往上端,好酒多来,价钱却不要紧。”
十两银子在明朝时候足够一个贫家七八年的生活费用了,小二一见三人如此大方欢喜不已,拿了银子离开,一会功夫便将菜开了上来,一盘盘一碗碗,联桌并席,但只要酒楼里有的无一遗漏。
三人虽都是大家出身,但辽东苦寒,吃的花样不多,那里见过这些东西,只管胡天胡地的往嘴里狂塞,也分不太清好坏,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