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声嘶鸣,五道身影披着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出了京城,直到化成几个黑点,消失不见。
姜稚还不知谢宴辞已经赶过来。
出了京城,道路渐渐崎岖没了初时那般平坦。
不过好在沿途景致秀丽,蓝天白云之下奇峰俊秀,怪石卧波。漫山遍野的野花,五颜六色馥郁芳香。
春桃性子跳脱,初时还觉得新鲜。时便觉得腰酸背痛,在马车里呆不住。沈姨娘身子孱弱,也受不住连日奔波。除了头两日行程快一些,后面就渐渐慢了下来。
同行的护镖之人皆长的魁梧壮实,一瞪人眼睛便像铜铃。
姜稚不免心里有些害怕,除了下车小解和给沈姨娘打水熬药,一般都呆在马车里不露面。
饿了便吃自备的干粮。
她本想着就这样一直熬到郸州,没想到镖局的总镖头会主动找她们说话。
总镖头名叫鲁熊,起了这样一个粗犷的名却生得浓眉大眼,还带着几分书生气。
山间丛林时有野兽出没,镖局里有会武之人猎了几只野兔。
就着河水剥了皮,穿在剑上烤了。
再撒上带着盐和辣椒碎只烤得焦黄喷香,直往下滋滋的滴着油。
浓郁的肉香顺着风飘向了马车。
春桃翘着鼻子闻了闻,险些流出口水。
姜稚准备的干粮皆是细面做的饼和点心,虽然味道也不错,吃久了难免腻味。
就连沈姨娘闻着肉香,脸上也露出了意动之色。
就在姜稚考虑着要不要下水去河里捉几只鱼时,鲁熊提着半只烤兔子走了过来。
春桃赶紧将头往里一缩,姜稚只得挑着帘子与鲁熊说话。
“鲁大哥可有事?”
她只露出大半张脸,却也可瞰春色。
因为常常呆在马车里,没有过多打扮,就头上插了只用绢纱做的头花,配着那张脸也晃眼的紧。
鲁熊呼吸一紧,不免愣了神。看见姜稚眼里的戒备又赶紧后退了两步。
“你不必怕,我们行镖在外靠的就是信誉。既然收了银子,自然会将你平安带到郸州。”
“况且他们之中多已娶妻生子,家中有人管着,没那个胆子胡来。”
“若是谁敢,我必削了他们的脑袋。”
坐在石头上埋头啃兔腿的一人听到了鲁熊说的话,抬起头来打趣道:“说我们惧内,想来大哥成婚后不会惧怕嫂子吧。”
另一人接话:“也不知谁在知道娇玉姑娘嫁给别人后,整整哭了一宿。”
“去去去,没你们什么事,插哪门子的嘴!”鲁熊被说的不好意思,被晒的发黑的脸竟有了几分红。
他有些局促的拿着烤兔子,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来。
一只白玉般的手伸出来,将兔子接了过去。
那兔子长的极为肥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姜稚将兔子给了春桃又从包袱里摸出二十文钱递给鲁熊。
红着脸的汉子笨拙的摆手,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姜稚头上的绢花:“姑娘若是愿意,便用这个东西来抵吧。”
姜稚有些犹豫,绢花不值钱。只是这些日子她天天戴着。这等私物,若是贸然给了出去,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惹出什么闲言碎语。
鲁熊看出姜稚的犹豫,反应过来是自己鲁莽了赶紧解释道:“姜姑娘误会了,我是个粗人不知道玉娘喜欢什么。是见那绢花做的精巧,是外头寻不到的物件,一时兴起才失了言。”
“姑娘不必往心里去。”
说着,慌张想走。
姜稚不认识鲁熊口里的玉娘,却识得他说起心爱女子时眼里的光亮。心中一动便叫住了他:“鲁大哥稍等,我这里有支簪子想来配玉姑娘甚好。”
怕鲁熊拒绝赶紧道:“簪子乃是银包金的工艺,看着贵重实则值不了几个银子。鲁大哥若是觉得占了我的便宜,不妨下回再有了猎物,再让我沾沾口福。”
话说到这个份上,鲁熊不再拒绝。
姜稚在包袱里翻找,寻出一支赤金点翠镶宝的蝴蝶花钿。簪子虽小,却做工精美。碟翅薄如蝉翼,拿在手里也跟着轻轻晃动。
鲁熊一见大喜过望。
他明白姜稚虽说着不值几个钱,这样好的首饰定然是不便宜的。
想拒绝,心里却舍不得,甚至想着簪子插到玉娘的发间定是极好看的吧。
那一点点贪念让鲁熊说不出拒绝的话,珍宝似的将东西收了起来。只想着若再得了猎物就给姜稚多送一些,算是偿还她的好意。
春桃用小刀将兔腿上的肉片了下来,放在小碟子里。
沈姨娘或是素的久了,竟连吃了两小碟才放下筷子,剩下的姜稚与春桃分了。
吃完后又各自用清水漱了口。
春桃去河边打水,姜稚帮沈姨娘揉着泛酸的腿,望着她黑漆漆的发顶,沈姨娘突然说道:“你刚才不愿将绢花给鲁熊是不是想着,宴王有一日还能寻过来。”
“你怕到那时他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所以换了那支从没有没有用过的簪子。”
沈姨娘抓住了放在腿上的那只手,力道大的让姜稚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只,你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