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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将纸捡了起来,本来还以为只是寻常记着笔记的纸张,哪知刚扫了一眼,放妾书三个字便猝不及防的进入了眼中。
纸张很新,甚至上面的墨迹还带着湿润,证明这放妾书写下不久。
想到昨夜谢宴辞的反常,姜稚心里有了些预感。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连拿着纸的手都抖了起来。
院子里安静下来,不知春桃又抱着雪团去了哪里。
姜稚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了放妾书上。
谢宴辞说的很直白,等他死后,她便可以自由之身回姜府,谁都不得阻拦。
可随意婚嫁,但不可在三年之内嫁人。
不可嫁陆喻州,不可嫁宋昭,不可再与别人做小,可寻一安分之人过日子。
库房的聘礼也可随意支配带走。
他说了许多,甚至还交代了他私库的钥匙放在何处。
里面放了商铺和庄子的地契,随她一起带走。
写到后面,纸张染上了许多的墨点,足以见书写之人如何心烦意乱。
特别是那几个嫁字,甚至是写了又涂涂了又写,墨汁沁透轻轻一碰就是一个窟窿。
下面写了谢宴辞的名字,还盖上了他的私章。
章印子也很深,红艳艳的章泥看着惨不忍睹。
姜稚看完,久久的说不出话,
这封放妾书来的莫名其妙,也让她心里十分的焦躁。
他那样狭隘自私的人,若不是事态严重也不会拧着性子写下这封放妾书。
难道这回出京之行十分危险?
姜稚细细想着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陆喻州已经与光禄大夫和尚书左仆射交好,正志得意满的准备两年之后的春闱。
而她被逼着出现在他们的酒桌上。
想到这些姜稚捏着纸张的手用力到发白,脸上有了痛苦之色。
可她还是强迫自己想下去。
在她睡上光禄大夫榻上的那一晚,也就是宴王回京之日。
光禄大夫是太子一脉,那一夜把她折腾的满身是伤。
他骂宴王再如何把差事办得漂亮,如何在太子面前狠狠的长脸,还不是让自己睡了他的女人。
她险些进了王府为妾,论起来确实与谢宴辞有些渊源。
姜稚睁开眼长长的吐出口气。
能好好得晋安帝奖赏,那自然是性命无碍了。
桌上的游记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姜稚将放妾书叠好,又夹进了书页里。
刚把书收起来,春桃满脸急色的进了院子。
“不好了姑娘,雪团把裴家姑娘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