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端着才煮好的鸡蛋进来,剥开之后,用锦帕包裹起来,塞到墨北渊手里。
墨北渊自然而然地揉着自己的淤青,身上的威压也少了不少。
晏青青大着胆子:“帝师,若是要处罚,您便罚我,莫要处罚我爹。”
“你倒是孝顺。”
晏青青无奈:“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才刚刚下葬,爹年岁已大,挨不住。”
“起来吧。”
墨北渊半合着眼,享受着温热的鸡蛋来的舒服感。
见墨北渊不追究这件事,晏青青又得寸进尺:“帝师,我能问一下,你那妹子是?”
墨北渊挑眉,眼角的淤青有些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找她做生意。”
“她能做什么生意?”
“死人生意。”晏青青一点儿也不隐瞒,“那夜我瞧着她动手比你还要狠,抓鬼肯定是一流的,这个生意我抽空做了个市场摸底,除了些招摇撞骗的神棍之外,没人做。”
她越说越兴奋,听得一旁的燕婉都觉得晏家大小姐当真是个不怕死的。
“若是她能与我联手,晏家的商业版图,一定会比现在更庞大。”
墨北渊制止了她的臆想:“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有钱都不赚?”
“你想和昭阳长公主做买卖,问过国库吗?”
晏青青傻眼了:“她是长公主?!”
她早该想到的,和帝师在一起,还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压制帝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她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吓得燕婉一个激灵。
这姑娘力气大,能把帝师给揍成熊猫眼,别把自己被拍傻了才是。
“那帝师大人当我没说。”
南楚户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皇族享受了无上荣耀,又养尊处优,用的是百姓的税赋之财,所以就算有封地田佃,产生的所有收入,除开纳税之外,要额上缴五成到国库。
晏青青掐指一算,和长公主做买卖,必亏。
“那个,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墨北渊有些烦晏青青的,得寸进尺,果然是商人的本质。
“之前在祠堂,我看到周管事手里的铁片,后来我再派人去找,就没找到,我想应该是被你……被长公主给拿走了。”
晏青青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墨北渊:“不知道帝师能不能将铁片还给我们?”
之前在祠堂听到说,那东西吸取了晏家的气运,要给雷家。
所以她想把气运要回来。
那挨千刀的雷家,最好不要被她抓到,否则千刀万剐!
可她却不知道,三天前的宁州城遭遇了最大的劫难,别说是人了,简直是鸡犬不留!
……
唐镜染和顾承景还站在宁州城外,两道门大打开,并没有任何的遮掩。
就这么,他们都能看到破败的街道,以及血迹未干。
“萧太后在搞什么?”唐镜染很不耐烦,“雷家竟占据了宁州城?被人屠杀满门,也导致宁州城破,州府衙门是吃干饭的?”
“兴许,消息尚未传回金陵城。”
虽说宁州城距离金陵城不过两三日的路程,但不少宵小之辈为头顶乌纱,肆意与世家大族勾结,掩藏事实,导致上位者耳不聪目不明,跟瞎了一样。
“这么大的事,他们也敢隐瞒不报?三天未处理,且不说瘟疫横行,这是要将宁州城变成实实在在的鬼城吗?”
人一旦身死,魂便会被投入阴阳路,被鬼差拘魂。
可若数量多了,鬼差忙不过来,那些从尸体里出来的魂又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经过周围的怨气洗礼,尸体就会尸化,就像晏远洲那般,变成有实体的厉鬼。
这种鬼和之前燕婉的那种鬼是不一样的。
燕婉是鬼魂,除非是修行多年的鬼魂,否则是动不了实体的,最多就是吓吓人,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晏远洲那种,会生出尖锐的獠牙和长指甲,就像畜生一样不断地咬人、吃人,最后形成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
十分恐怖。
等等!
鬼城?
唐镜染神色倏地凝重起来,她仰起头,望着高大城门之上的门匾——“宁州”。
难道他们是想……
范无咎跃跃欲试:“染染,这里面,好多好吃的!”
能让鬼差说出这样的话,这座城八成已经被鬼占山为王了。
废掉了。
唐镜染摸了摸鼻子:“真是一群废物子孙。”
还得让她这个祖宗来帮忙扫清障碍。
唐镜染往前走了两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已经抬手制止了要跟上来的顾承景:“这个地方风水差,你别跟过来。”
顾承景身上有七煞阵,是鬼最好的养料。
就算他有自保能力,她也不想自己的口粮被别人惦记。
顾承景倒是不强求,他握住她的手腕:“好,我在这儿等你。”
范无咎嗤了一声:“染染呀,还是我对你好,上刀山下油锅,都是我陪着你的,对不对?”
那胖乎乎的黑爪子还没碰到唐镜染的肩膀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