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看向秦僻:“秦兄昨日定然是知道了消息。”
秦僻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我昨日见了学政大人,他自从被点为主考官,身边一直都带着不少人,之后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府城。”
李皓断定:“他可以证明,自己从来没见过那几个人。”
秦僻点头:“没错,所以我觉得,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今日很是松了口气。但是见到县令的表现,又不太能确定了。”
他从昨日开始就觉得,既然有证据,就能说的清楚,学政大人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更遑论透题了。
李皓摇头:“问题在京城里,只有学政大人抢先解决掉朝堂上的隐患,这些证据才是证据。”
秦僻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京城的事情我会联系秦家和林家的长辈,到时候会尽可能地帮忙学政大人说话的。”
山长跟着点头:“不论是编茶楼的故事,还是找到那些代写之人,要的就是把水搅浑了,阻挡其他县令和读书人的视线,让他们看不清楚,最后利用朝堂上的定论,给来个名正言顺的盖章。”
他叹了口气,有些懊恼:“本来何须如此麻烦,看学政大人的手段也是不愿立刻让人察觉的,谁知我带着你去寻县令,竟然成了把事情摆在明面上的最大危机。”
县令不出现,其他人的根本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到府衙的异样。
李皓却笑了:“确是先生技高一筹,若是县尊大人不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府衙里,我等怎有把握,顺利说服学政大人,在朝堂上同秦家和林家联合,冒这个险呢?”
山长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说。”
“自古以来,最有趣的,便是师生反目。”李皓眉眼含笑,温文尔雅。
山长抬起手给了他一记爆栗:“尊师重道!”
秦僻摇头失笑,李兄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二狗子刚才还一脸看热闹地听他们说话,这时候已经敬佩地看向爹爹了,实在太勇了!
“咳咳。”李皓正了正神色:“县尊大人划清界限的举动太明显了,咱们看得出来,学政大人自然也看得出,有秦兄这样的口才,自然能说动他。”
秦僻摇头:“你啊。”
但他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我现在就去寻人,等县令回来了,就去拜访学政大人。”
李皓颔首:“我去找能驾驭快马的人,必须把投墨和信件一起送到京城,这样林家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投墨是林雄的贴身小厮,信件盖上几个人的印,也没有他的话更能取信于林家人。
二狗子算是听明白了,说到底,这件事根本就不在舞弊本身。
一开始秦僻和他爹之所以这么紧张,是知道的消息太少了,没办法确定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林雄身上。
但是,昨天秦僻已经知道了,学政大人有实证,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他自己不被牵连,就要尽可能地把事情按在那五个人的身上,不往其他考试的人那里扯。
只不过,这里面有个隐患,就是谁也不能保证,他可不可以顺利对付朝堂上的那些找机会要咬他一口的有利益争夺的人。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变数,那就是他们费了好大力气带回来的县令,他突然反水。
县令第一选择是自保,为了自保,他必须要把自己放在中间的位置上。
有时候,不发表意见,已经是一种站队了。
二狗子摸了摸脑袋,有点头疼,话说,他老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捋出来这个逻辑的,难道有人天生适合搞这些谋断哦?
在二狗子悄无声息地跟在老爹身后偷偷观察的时候,秦僻已经迅速完成了“散播谣言”加上“劝说学政”两个任务,投墨也送上了回京城的路。
李皓准备带着儿子,去围观一下府衙今日的盛况。
“你真的要去啊?”秦僻这几天忙得不行,实在没想到他还有心思看热闹。
李皓淡然地说了一句:“有时候,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
秦僻被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一脸疑惑地看着山长和他们手拉着手,一起出门去。
刚走到街上,距离府衙还有好些距离呢。
二狗子就听到,有不少人在说:“快点走,有人要报案啊!”
“啥时候没人报案?”
“这回可了不得了,是有个茶楼表面上是说书卖茶的,实际上是绿林好汉开的义馆,专门杀那些有钱人,为民除害!”
哈?
“你那是哪里来的消息,我可是听我那个在茶楼干活的小舅子说的,那个茶楼是干仙人跳的勾当的,专门找貌美的小娘子,骗那些傻书生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小舅子亲眼看见的,前几天还有个书生被抓了,我的天,光着膀子就出来了,你想想,那不得是正那啥吗?”
“哦呦呦,那可不是活该吗?”
二狗子听的一脸麻木,他抬起头看老爹,游走在这些离谱的八卦里,还能面不改色。
山长随便在小摊子前买了一把折扇:“这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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