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北骁高大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小柠檬纯净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人的样子,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深深吸呼吸一口气,抬头望望漫天飞雪,任由雪花落进颈脖里,刺骨的寒冷可以帮助他压抑某些情绪。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见到我了,可以走了。”郁北骁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抹沧桑和淡泊,转身迈开步子。
这人,依旧是那么酷酷的,说走就走,干脆而潇洒。
但他的洒脱却深深地刺痛了锦初。
“我不信他真的可以无动于衷!”锦初心底在哭喊着,却是没有再追上去,水润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好,我走!”锦初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她的脚步声。
郁北骁紧绷的心终于是松懈了下来,却情不自禁地放缓了脚步,可又听到身后传来她的惨叫……
“啊——!”一声急促的惊叫,前边的男人骤然回头,条件反射一般以闪电的速度冲了过去。
“你怎么样,没事吧?”郁北骁一把将摔在地上的身子搂在怀里,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他真实的心境。
锦初泛着泪光的双眼里含着一丝得逞的笑,不但没有喊痛,反而是得意地哼哼,粉唇在嘟哝:“你不是走了吗,还管我做什么,我有没有事,你干嘛这么紧张?干嘛还要关心我?”
郁北骁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假装摔倒,故意的。
可惜啊,这么聪明的男人竟然被锦初如此蹩脚的小伎俩给骗到了。
“我没有紧张,只是看见你摔倒了,我总不能当没看见吧,如果是一个不相识的路人,我也会扶的。”
这货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其实还在乎她。
锦初嗔怨地盯着这张脸,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咬牙说:“还说不紧张,那你现在怎么抱得这么紧?你放开我,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你就安心在这儿跟那群大妈剪头发吧,哼!”
锦初挣扎,倔犟的小脸上满是忿忿的表情,哽咽的声音把他的心都揪紧了。
他不但没松手,还越抱越紧,将她的小脑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贴得密不透风。
他嘴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墨眸里却流泻出久违的宠溺,喃喃地说:“你赢了……”
这场心灵的拉锯战,终于是以锦初胜出而结束。
郁北骁刚才有多艰难才能控制自己假装潇洒地转身离去,但在听到她的叫声,看到她摔倒,他濒临崩溃的意志力瞬间瓦解。
当抱着她在怀里,闻着这熟悉的馨香,他哪里还能坚持得住,他的伪装彻底宣告破灭了,败在这个不算聪明的小女人身上。
锦初哪里是想走,她故意那么说,只是气话而已。
她赌赢了,郁北骁果真不是无情,只是藏得太深。
这个男人啊,狂热起来可以像烙铁,压抑起来更像是只鸵鸟,还好她不像以前那样脸皮薄,否则,与他岂不是又错过了?
“混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失眠了多少次啊,你一声不吭地走掉,我担心你受不了打击,我担心你是不是病倒了,我好恨自己,如果可以不想你,我就不会难过,如果我失忆了多好,就不会因为你这个混蛋而伤心了。你怎么能这么狠,丢下我和孩子不管……混蛋……”
锦初强忍多时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流下来,皱巴巴的小脸哭得一塌糊涂。
这熟悉的骂声却让郁北骁有种亲切感,“混蛋”二字,只有她才能骂得这么让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