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旺转身出去传唤几位大人,而养心殿内就只剩下了皇帝陛下一人。
他原地踱步了好久,低头看向狡辩摔了个粉身碎骨的茶杯,心中的怒火仍旧浓郁。
就连亲卫军中最是精锐的羽林卫的装备库都出了问题,就更别说远在边疆的那些士兵了。
朝廷每年都会拨出大量的银子,专门为边关的士兵铸造兵器和铁甲,可最后到头来,那么多钱却没能真正的落到为国拼杀的士兵身上,而是全部落在了那些个……
皇帝陛下面色阴沉似水,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难怪五千精兵打不过五百临时起意的叛乱军,原来是因为那五千精兵的兵器和铁甲都近乎于没有啊!
皇帝陛下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觉得愤怒,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事情一切人都是那么的可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皇帝陛下这才多多少少的平复了一些激荡的心情。
想了想之后,皇帝陛下重新拿起了之前那份信笺,重新又仔细阅读了一遍。
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笺之上那四个极为醒目的四个大字“安国之论”四个字的时候,皇帝陛下微
微一愣。
嗯?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现在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忽然觉得这四个字好像有些熟悉。
熟悉感觉一出现就再也没有消散,一发不可收拾,可偏偏皇帝陛下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绞尽脑汁想要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四个字熟悉,到最后愣是没能想明白。
那字迹好像很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但是皇帝陛下就是想不起来。
皇帝陛下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始终都毫无头绪。
他毕竟是大唐王朝的皇帝陛下,虽说每天都有内阁大学士辅佐处理政务,但是每天需要他亲手批阅的奏章数不甚数。
满朝文武百官那么多人,每个人的字迹都各不相同,如果能够把那么多人的字迹全部记在心头,那皇帝陛下估计就得直接猝死了。
重重叹了口气,皇帝陛下无可奈何的把那封信笺放在一边,然后抬起右手使劲儿揉了揉眉心。
他刚要传唤守候在外边儿的换灌进来处理地上粉身碎骨的茶杯,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书案上审阅到了一半儿,还没来得及合拢的那份奏章。
那份奏章正是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弹劾左中郎
将严宽在其位不谋其职。
严宽?尸位素餐?
皇帝陛下先是一愣,随后面色大变,整个人双眼一亮。
他忙不迭站起身来,冲着外边儿招呼道:“来人,快来人!”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名小宦官低着头迈步走了进来。
这位小宦官估计也听到了刚刚皇帝陛下的震怒言语,此刻吓得战战兢兢,一进来就跪在那里,颤声说道:“奴才见过皇上。”
皇帝陛下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吩咐道:“把地上处理干净。”
小宦官恭敬点头:“是。”
皇帝陛下顿了顿,又说:“派人去翰林院,把上一次校阅考试的试卷都拿过来,朕要仔细看一看。”
“是,陛下。”
小宦官转身出去,没过多久就抱着一大堆试卷回来了。
他进入养心殿之后,刚要跪下行礼,就被皇帝陛下驱赶了出去。
“你出去吧,把试卷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小太监忙不迭应了一声,把那么多刚刚封存没多久的试卷都放在皇帝陛下脚下,然后恭恭敬敬的离开了这里。
皇帝陛下也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亲自动手把那些试卷的封存打开,然后一张一张的翻越
了起来。
最终,他找到了不久之前还放在自己书案上一遍又一遍看过的试卷。
这封试卷正是淮安王独子严宽所写的安国之论,和这一次的信笺笔迹对比起来,皇帝陛下惊愕的发现——笔迹竟然完全一致!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纵然是一国之君也有些震惊和失神。
这件天大的事情,竟然是那个被坊间盛传为败家子、失心疯的家伙做的?!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惊了,皇帝陛下缓了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皇帝陛下的脸上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他缓缓的皱起了眉头,神色再一次变得有些阴沉。
之前他还听信了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的弹劾,以为严宽只是一个在其位不谋其职,尸位素餐,每天不做正事,就只是睡大觉的纨绔子弟。
可现在看来,人家不但没有尸位素餐,反而还背地里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在背地里默默的为自己调查这件事,还传递了这么一封信笺……
这封信笺给了皇帝陛下一个大大的惊……不是惊喜,是惊吓才对。
皇帝陛下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下一刻又
紧促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也低敛了起来。
纵观历史场合,历朝历代的皇帝犯过的错误,尤其是以偏听偏信为重,自从登基之日起,皇帝陛下便一直都把这句话当做自己的座右铭谨记在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