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旺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到皇帝陛下肯定会雷霆震怒,他已经做好了接受皇帝陛下滔滔怒火的心理准备。
听到皇帝陛下这一番言语之后,刘成旺只是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口中颤声说道:“杂家该死,杂家该死……”
出乎刘成旺预料的是,皇帝陛下虽说震怒,但是却并没有一直咒骂下去。
随后,养心殿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陛下面容阴沉,死死地盯着刘成旺手中的那封信笺,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口说道:
“你只是把这封信传递给了朕,何错之有?有错的只是亲卫军,和你没有关系。
刘成旺,把那封信呈交上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到敢私闯朕的皇城!”
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刘成旺松了一大口气,起身赶忙用双手把信笺呈交了上去。
他这一次没有再跪下去,而是站在了皇帝陛下但是很扁,小声的提醒了一句:“皇上,这封信笺并没有署名。”
皇帝陛下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他拆开信笺粗略的扫了几眼,一开始的时候,皇帝陛下的脸色还没有什么
变化,但是当他看到信笺上某一处的内容的时候,忽然表情变了又变。
皇帝陛下似乎是不想让刘成旺看到自己的脸色变化,他便挥了挥手示意刘成旺去下边儿站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眼眸就跟秃鹫一般犀利而充满了杀机。
把手里那封信笺看过一遍之后,皇帝陛下犹自觉得不够,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第二遍。
“该死的东西!”
皇帝陛下蓦然暴怒,大手一缩便把那封信笺捏成了一团,顺势操起书案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即便是跟在皇帝陛下身边半辈子的刘成旺都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失态,不由得面色大变。
在刘成旺的记忆之中,皇帝陛下很是宅心仁厚,很少发火,过去的那些年里,这位皇帝陛下就算是生气,也只是流露出几分怒容,当面骂上几句,但还从来没有过摔茶杯的举动。
刘成旺先是一愣,随后便意识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身子如同筛糠一般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他一次又一次的重重磕头,产生说道:“杂家该死,杂家该死,杂家……”
皇帝陛下余怒未消,双手
背负不断的原地踱步,许久之后才多少冷静下来。
他扭头看了看跪在那里的刘成旺,心中的怒火没有丝毫减少,怒喝道:“刘成旺,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为何要急着下跪认错?”
不等刘成旺回答,皇帝陛下便狠狠一挥袖子自问自答:
“你们这些狗奴才啊,当着朕的面儿说该死,动不动就跪下磕头求饶,可离开朕的视线之后,又是另外一种做派了……
朕不是不知道,而是懒得说而已!”
刘成旺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身子颤抖的更加剧烈了几分,他嘴角蠕动本来想好解释几句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皇帝陛下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暴怒之中,谁说话也没用,不管皇帝陛下说什么做什么,他这个当奴才的就只能乖乖受着。
刘成旺听皇帝陛下那么说,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缘由。
想来啊,皇帝陛下之所以会如此震怒,其实和自己呈交上这份信笺没什么关系,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信笺的内容。
皇帝陛下对着刘成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教训了一通,不管他说什么,刘成旺都只
是默默地受着。
到了后来,皇帝陛下便觉得有些没意思,转过头去再次看向手中的信笺。
在那一刻,皇帝陛下的目光阴沉到了极点,那种阴沉是刘成旺伺候了天子几十年都没见过的可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刘成旺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要麻木了的时候,皇帝陛下浑厚而阴冷的嗓音响起。
“刘成旺,去传内阁大学士义和正、张全、广泰宏,兵部尚书敬文耀,还有羽林卫将军令狐武。”
跪在地上的刘成旺在听到这么一连串名字的瞬间,心头咯噔一下,随即便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人可都是朝中重臣,每一个人拿出来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现如今皇帝陛下一下子就把这些人全部都召集进宫,这是要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样子的大事儿?
刘成旺稍稍转念一想,结合之前皇帝陛下看过那封信笺的反应,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像确定了一件事情——皇帝陛下现如今之所以会一下子召集那么多朝中重臣进宫面圣,十有八。九和自己呈交上去的那封信笺有关!
想到这里,刘成旺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心头狂喜
。
没错,自己这一次赌对了!
虽说被皇帝陛下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刘成旺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喜上眉梢。
他知道,皇帝陛下愿意骂自己,那说明他还很重视自己这个老奴才,之所以会骂自己,全都是因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