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昌荣侯府的大奶奶方氏和四小姐钟美儿来温鸣谦家里做客。
“温姐姐,你送我的玉斟清露当真好用,”钟美儿说,“她们都说的脸比往年都要细白得多。”
“谁说不是呢?我们四姑娘如今特别爱出来逛,都是因为肌肤好了,心情也舒畅。”钟美儿的贴身侍女雨浓笑着说,“连带着我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跟着沾了光了。”
“四姑娘天生丽质,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温鸣谦道,“那玉斟清露最宜夏季用的,入了秋就要换成别的了。我正做着,过几日叫人送去。”
“鸣谦,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方氏嘴上这样说,心里也确实是这样想的,“你每日里还要管着家里。又要做这些东西,实在太劳神了。我家夫人还说呢,改日一定请你好好到我们园子逛逛去。
上一回咱们游湖也未能畅意,一耽搁便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可别这么见外,都是因为咱们投缘,”温鸣谦说,“我前几日无聊,做了些香膏,有青竹还有沉香和丁香的。”
“丁香的气味未免有些太浓烈了,”钟美儿道,“我有些怕它。”
“你闻一闻就知道了,”温鸣谦让桑珥把那几样香膏取来,“说不定会喜欢。”
这些香膏都装在小巧的瓶子里,用的时候用银挖耳取出来些,涂在手腕内侧或是耳下脖颈两侧,可持久留香。
“哎呀,这味道真清爽。”方氏拿过一瓶青竹的香膏来闻了闻,大加赞赏。
“这沉香也好,让人心静得很。”钟美儿说。
“你再闻闻这个丁香的,”温鸣谦把一个淡紫色的瓷瓶推给她,“我倒觉得这香膏与你今日的穿戴颇为相宜。”
周美儿半信半疑地拿起瓷瓶来打开瓶塞嗅了嗅,顿时眼睛就亮了:“这丁香的味道真好闻,说是丁香的味道,可又与平时里的不大一样。丝毫也不冲鼻子,只觉得悠远缥缈,有一股淡淡的怅然的味道。”
“是啊,丁香香气浓烈,可如果在雨中,就再也没有比它的花香更让人心动的了。”温鸣谦说,“四姑娘真是兰心蕙质,诗有云‘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雨中各自愁’,你能嗅到怅然,便是深知其精髓了。”
钟美儿对着那瓶丁香香膏爱不释手,她今天恰巧穿的一身薄汗紫的挑花纱衣裙,因为长期用着温鸣谦调制的面脂,面皮清透白净,看上去既高贵又甜美。
“鸣谦,我家太太昨儿还说,下个月长公主邀她去玉真观闲坐,若得机会,定会在公主面前替你美言的。”方氏悄悄向温鸣谦说道。
钟家人都不是傻子,虽然她们用温鸣谦所制的面药脂粉不是白用,可人家温鸣谦毕竟不是专做这个的,也并不指着这个给家里赚钱,而是赚情分。
昌荣侯夫人长袖善舞,结交甚广,温鸣谦与她亲近,自然也是想通过她多得些人脉。
在以往的交谈中的温鸣谦也微微表露过心意,那就是想要结交当朝的长公主。
长公主是先帝爷如今唯一存世的血脉,不是一般的尊贵。
若是能与她结交得她的青眼,好处可是说不尽的。
不过长公主极为好道,平时在府邸的时候很少常年住在道观中,因此想要见她一面,着实不容易。
昌荣侯夫人既得温鸣谦的许多好处,又觉得她这个人也实在不赖,所以才想着要在这上头帮一帮她。
“叫夫人费心了。”温鸣谦感激地说,“时候还早,不如二位随我到东院儿去见见老太太,可好吗?”
“我也正想说呢,很该去瞧瞧老太太和大太太。”方氏站起来道,“我们来的时候,太太特意叮嘱要我们向老太太和大太太带好呢。”
于是温鸣谦便和这姑嫂二人迤逦来到宫老太太房中,恰好韦氏也在。
“我说今早怎么两只喜鹊就在我这院子里头叫呢?原来是有贵客到了!快请坐,请坐。”宫老夫人满面和煦地笑着,又叫人赶快上茶来。
“有些日子没见老太太了,怪想的,就过来跟您说说话。”方氏嘴甜,“我在家还说呢,也说不清你们府上有什么招人处,隔些日子就忍不住想来。”
“那就是投缘啦,你们多来才好呢,不嫌弃我这老婆子啰嗦就行。”宫老夫人呵呵笑着说,“才几天没见四小姐呀,出落的越发标致了,真是一朵娇花儿啊!”
钟美儿微微红了脸,低下头说道:“老夫人不要取笑我了,实在当不起。”
众人说了半天话,吃了茶和点心,这姑嫂俩便起身要告辞了。
宫老夫人自然苦留:“千万吃了饭再去,已经叫他们准备了。”
“老太太快别叫他们麻烦,我们改日再领吧。”方氏道,“今日我们家的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都回来了,说好了回去用午饭的。”
“既然这样那也就不勉强了,下次来可一定要留下。”宫老夫人略显遗憾地说。
叫丫鬟扶着她送这两位客人出去,刚走至阶前,宫长安和宫予安便从外头跑了进来。
见到有客人才连忙刹住脚。
“瞧瞧你们两个,一大一小的都像没拴笼头的野马!”宫老夫人道,“还不快见过客人。”
宫长安和宫予安连忙向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