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喉间滚动,千言万语化作一颗苦涩的果实,卡在喉咙难以下咽。
他眸光闪闪,终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云小姐,家父母没有叨扰你吧?”
云舒然轻摇螓首,言简意赅。
“没有”
沈卿尘如释重负,肩头的担子似乎轻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就好。若是…若是我之前的冒昧之言让您困扰,就当是一场梦,任它烟消云散。”
话到这里,他感觉心脏被人捏着,无法呼吸。
云舒然蓦地驻足,转身直视沈卿尘
似是有某种预感,沈卿尘的心猛地一颤,他疯狂迷恋的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变得尖锐,他有些害怕她接下来的话。
“沈公子,感谢您的厚爱。只是…”云舒然唇角微扬,“我心中已有所属。”
沈卿尘只觉胸口如遭重击,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面如白纸,牵强地笑了笑,忍住了泪。
沉默片刻,沈卿尘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是临安王吗?”
云舒然微怔,随即坦然颔首。
“是。”
沈卿尘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在刹那间支离破碎。
他撑起一个笑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临安王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祝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云舒然轻声道谢,目光投向远方的路,温声道:“沈公子,您如兰似玉,是我见过最纯善的人。总有一日,会有人在纷扰中一眼就看到你,往后余生眼中也只有你。”
“多谢。”
沈卿尘低语,如同秋风中摇曳的落叶,轻轻飘落。
云舒然与沈卿尘并肩而行,地上的两道影子始终保持着距离。
云府门前,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屋内隐约的对话声:
“季白,我渴了,再来一杯茶。”江让的声音虚弱中透着任性。
紧接着是季白心疼又无奈的回应:“江姑娘,你已饮三杯,伤势未愈,不宜过量。”
“哎呀,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再加点奶和糖。”
院中,江让如一朵绽放的白莲,浑身缠绕着洁白纱布。
她慵懒地躺在藤椅上,阳光如蜜般洒落,为她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江让浑身缠满纱布,却舒舒服服地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季白手捧茶盏在旁,见云舒然归来,他如释重负,眉头舒展。
“云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可以给王爷去信了。
江让闻声转头,眼中绽放出星星点点的光芒:“云舒然!你终于回来了,快来陪我说话,我都快无聊得长蘑菇了。”
云舒然莲步轻移,目光如水般温柔地流连在江让身上。
“你伤势不轻,怎么还出来吹风?”
江让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弧度:“区区致命伤,不值一提。再说,晒太阳可是大夫开的良方,有助伤口愈合呢。
沈卿尘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
江让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存在,柳眉微挑:“这位公子是?”
云舒然简单介绍道:“这是沈卿尘沈公子,来看望我父亲的。”
岚英扶着大着肚子的槐序从屋里走出来。
岚英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描绘昨夜惊心动魄的经历:“你知道吗,那剑,那凶神恶煞的人,离我那么近!”
武镜棠紧随其后,眉头紧锁如乌云密布:“别说了,别吓着我家槐序。”
“你不要打断,岚英快快讲来。”槐序又好奇又害怕,目光却在看到云舒然的瞬间亮如星辰,急切地迎上前去,“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云舒然柔声安抚,如春风拂过。
“这不是平安无事吗?”
岚英在一旁补充道:“是啊槐序姐姐,你别激动,现在咱们都安全了。”
槐序眉间忧虑未消,担忧像是挥之不去的薄雾。
虽说现在是安全了,可是
云舒然环顾四周,不见父亲身影,不禁问道:“槐序,侯爷何在?”
槐序面色骤变,迟疑片刻后回答:“侯爷已经清醒了,但…但就是一直待在房里,不肯出来,也不愿见人。”
云舒然闻言,心中一紧,脚步匆匆向父亲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昏暗如夜幕笼罩。
昭信侯如一株失去生机的老树,佝偻着身子坐在床边,目光空洞如深井,凝视着虚无的地面。
云舒然心如刀割,轻唤一声:“父亲。”
昭信侯缓缓抬头,眼中满是自责与痛苦,如同冬日冰封的湖面:“舒儿,你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风霜雨雪。
云舒然疾步上前,跪倒在父亲膝前,双手紧握住那双饱经沧桑的手掌。
那手掌上的老茧如山峦般起伏,述说着他几十年征战岁月的沉重。
“父亲,您不必担心,您的病只是暂时的,慢慢就会痊愈了。”云舒然声音切切,想要洗涤父亲心中的阴霾。
昭信侯苦涩一笑,眼中闪过草木凋零般的悲凉。
“痊愈?”他的声音如风中残烛,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