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走!”
薛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也顾不上潘远明了,一把拽起岚英就往来时的路跑。
岚英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嘴里还不忘骂。
“死疯子,你胡咧咧啥!害得姑奶奶……”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从捂住了嘴,“小祖宗,这会儿还顾得上他?快跑吧!”
两人拼了命地往外跑,可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夹杂着监工粗暴的吼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薛从回头一看,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监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家伙什,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追来,看那架势,不把他们剁成肉泥誓不罢休。
“娘的,这帮狗腿子!”
薛从暗骂一声,脚下却不敢停歇,拉着岚英在狭窄的矿道里左躲右闪,拼命地躲避着监工的追捕。
可这矿洞四通八达,跟迷宫似的,他们人生地不熟,没跑几步就迷失了方向,被逼到了一处死胡同里。
“完了,这回插翅难飞了!”岚英看着堵住去路的墙壁,急得直跺脚。
她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挽了个刀花,气势汹汹地挡在薛从身前。
薛从也做好了打斗姿态,他是当过捕贼官,身手自然是不差的。
但眼前是几个有功夫底子的壮年男子,能不能打得过,不好说。
他正要开口,就听见那群人身后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哟,这不是薛大人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莫不是,来这福洞里赏景的?”
光线昏暗,薛从还是一眼就瞧见了来人。
不是别人,正是那徐文良的弟弟,徐文昌!
只见徐文昌叼着烟斗,嘴角挂着油腻的笑,活像只偷了腥的老鼠。
他踱步到薛从跟前,阴阳怪气道:“景色可好看?”
薛从强忍着怒火,脸上堆起一抹假笑:“徐公子说笑了,下官这不是听说福洞出了些乱子,特地来瞧瞧,也好向知府大人禀报。”
“乱子?什么乱子?”徐文昌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斜眼睨着薛从,“我怎么不知道?薛大人可别听风就是雨,这福洞一向太平得很,哪来的乱子?”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在薛从面前晃了晃,笑得意味深长:“薛大人可是要找这个?”
岚英一眼就瞧见了那账册,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顿时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抢过来。
薛从不动声色地按住岚英的手:“徐二老爷说笑了,下官怎么会找这东西呢?只是这福洞徐大人的产业,他要我来看看,我自然不敢怠慢。”
“薛大人真是尽职尽责啊!我大哥提防着你呢,还想着跟我周旋?”徐文昌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突然脸色一沉,厉声道,“来人!给老夫拿下!胆敢擅闯福洞,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个监工便一哄而上,挥舞着手中的家伙什,朝着薛从和岚英扑了过去。
“奶奶的,跟他们拼了!”
岚英早就按捺不住,抽出腰间的短刀,大喝一声,迎着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冲了上去。
洞口距离地面约莫两人高,云舒然四下环顾,除了几块巨大的石头,什么都没有。
这些石头,她根本搬不动。
绝望像毒蛇一般,缠绕上云舒然的心脏。
难道,要困死在这里吗?
忽然,她想起自己还藏着袖箭!
云舒然眼神一亮,迅速抽出袖箭,对准墙壁上方,用力射出去。
“咻”的一声,袖箭精准地钉入石壁,半个箭身都没入其中。
云舒然走上前,抬脚试了试,可以稳稳地踩住。
她心中燃起望,转身看向沈卿尘。
沈卿尘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这是失血过多了。
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也不知是否还有意识。
云舒然心中一紧,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沈卿尘,你怎么样?”
沈卿尘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迷蒙的视线聚焦在云舒然脸上,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云……姑娘……”
“别说话,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云舒然的声音微微颤抖,心里头没由来的发憷。
要是沈卿尘因跟着她进这地方丧了命,她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我……我没事……”沈卿尘吃力地说着,声音细若游丝,“你别……担心……”
“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云舒然又检查一遍沈卿尘的伤口,“我已经找到出去的路了,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找人来救你!”
沈卿尘的目光落在云舒然身上,不知是自己神志不清还是光线太暗。
他看不清她了。
“你别自责,是我执意要跟着你来的,我连累了你”
他努力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别说丧气话,等着我。”
云舒然站起身,再次抽出袖箭,对准墙壁上方不同位置,接连射出几箭。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踩着袖箭搭成的简易阶梯,一步一步向上攀爬。
越往上,洞口的光线越明亮,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