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海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我刚巡逻回来,正准备去交接。”
薛从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江朝海的手上:“这镯子不错啊,是新买的?”
江朝海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身后
“不…不是,这是我娘的遗物。”
江朝海僵硬地站在原地,怎么会在这时候遇到薛大人啊。
真是倒霉。
薛从的目光如同利剑,仿佛要将他的内心剖开。
他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薛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薛从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刚从徐大人那里出来,正巧遇到你。”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朝海的手腕上,“这镯子不错。”
江朝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是我娘的遗物,平日里舍不得戴,今天……今天是她的忌日。”
薛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却依旧锐利。
“原来如此,那我今日就允你半日假,回去好好祭拜祭拜。”
江朝海讪笑:“不必不必,家里都安排好了,我值班回去祭拜就成。”
眼看着潘远明越走越远,他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薛从也注意到了潘远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潘大人,”薛从笑吟吟地唤道,“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啊。”
潘远明闻声一顿,转过身抬头看向薛从,脸上的阴霾稍稍收敛。
他僵硬拱手道:“薛大人。”
江朝海站在一旁,如芒在背。
他的目光在两位大人之间来回游移,手中的信封仿佛烫手山芋,让他恨不得立刻丢掉。
薛从似乎没注意到江朝海的异常,他转向潘远明,语气轻松地问:“潘大人这是从哪儿来啊?看您脸色不太好,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潘远明的表情一僵,随即恢复如常。
他摇头苦笑:“没什么大事,只是刚从徐大人那里出来,有些头疼罢了。”
薛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潘大人别太劳累,身体要紧啊。”
潘远明勉强笑了笑:“多谢薛大人关心。我这就回去休息。”说着,他作势欲走。
薛从却突然开口:“既然我们都在这儿,不如一起去处理些公务吧。正好我这儿有几份文书需要签判大人过目。”
潘远明的脚步一顿,薛从明明知道他就要辞官,现在还要他陪着去处理公务,这明显就是在可以挖苦他。
这个拜高踩低的无耻小人!
他强笑道:“薛大人,我这身子实在不适,恐怕无法胜任。不如改日再说?”
江朝海站在一旁,想插话又不知如何开口,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薛大人怎么还不走啊。
薛从拍拍潘远明的肩膀,继续说道:“哎呀,不过是几份文书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潘大人辛苦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处理完。”
就在气氛越发紧张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三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百姓正朝衙门方向涌来,声音嘈杂。
薛从皱起眉头,叹了口气:“看来是出了什么事。”他转向潘远明和江朝海,“我得去处理一下,两位稍等。”
说完,薛从快步朝喧哗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潘远明和江朝海站在原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待薛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江朝海立刻上前,将手中的信封塞给潘远明。
“潘大人,”江朝海压低声音,“有人让我交给您。”
潘远明接过信封,神色复杂。他低声问:“她说了什么?”
江朝海含糊其辞:“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务必交到您手上。”
潘远明点点头,将信封藏入袖中。
他看了江朝海一眼,低声道:“你回去吧。”
江朝海连忙转身,开水烫脚一般离开。
潘远明站在原地,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潘远明站在原地,目光深沉,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中的信封,不知在想些什么。
衙门外的喧哗声渐渐淡去,潘远明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快步向茅房走去。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潘远明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推开了茅房的门。
他警惕地向四周张望,再次确保无人跟踪后,这才松了口气。
手指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一张张折叠整齐的纸张映入眼帘。
纸上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潘远明的瞳孔骤然收缩。
云舒然的盐引申状?
“这个云舒然,倒是有几分胆量。”潘远明轻声自语。
不知怎的,透过这申状他想起了云舒然相求无门的样子,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痛。
潘远明闭上眼,靠在墙上,脑海中回放着过去的种种。
徐文良那张笑里藏刀的脸浮现在眼前,潘远明不禁攥紧了拳头。
曾几何时,他也像云舒然一样,送出去的礼大多打了水漂。好不容易当上了官,一来泉州上任就遇到了徐文良,多次教训告诉他,处理同流合污,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