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槿快步出城,身形在融雪的树影间快速闪烁。
手一覆一下,容貌瞬间改变。
一片隐秘的湖泊映入眼帘,湖面如镜,倒映着晚春的天空。
季白牵着绝影立于湖边,马儿低头啜饮清澈湖水。
百里槿悄然靠近,季白立即转身行礼:”王爷。”
”看好王府。”说着,百里槿从季白手里接过缰绳。
季白神色凝重:”府医说密室过于闷热,建议将云大小姐移至通风处。”
百里槿没有分毫犹豫:”直接安置我房中,严加把守,不可走漏风声。”
”是。”季白应声,却欲言又止。
百里槿翻身上马,勒紧了缰绳:”还有何事?”
季白眼圈泛红:”灾民流言王爷,该如何是好?”
百里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季白:”到此处将人全数拿下,严加看管。时机成熟,自有用处。”
季白脸上一喜,接过纸条:”是!”
百里槿一鞭子摔下,绝影疾驰而出:”去吧,莫要耽误。”
季白躬身:”遵命。”
一人一马,朝着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湖面泛起涟漪,倒映着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昭信侯步履沉重地回到内室,妻子正在抹泪。他在云母身边坐下,开口道:”夫人,出大事了。”
云母抬头,见丈夫脸色凝重,连忙放下帕子:”怎么了?舒儿出了什么事?”
”舒儿无事,是御儿”昭信侯坐下,声音低沉:”临安王他他非御儿不可。”
”什么?”云母惊呼,茶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怎么可能?”云母结结巴巴地说,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昭信侯叹气:”我也不敢相信,但他亲口说的。”
他将方才的经过仔仔细细跟妻子重复了一遍。
云母沉默良久,一拍桌子:”咱们去问问御儿的意思。临安王不是不讲理的人,御儿若不愿意,他不会强求的。”
昭信侯点头,夫人说得极是:”那就劳烦夫人了。”
”我去?”云母突然来气,”几十年了,每次跟孩子们谈心都是我去。这回该你了!”
昭信侯还想推脱:”可是”
云母不由分说,起身拉着丈夫往外走:”别可是了,快去!”
昭信侯被推搡着出了门,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气,转身朝云御南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昭信侯在心中反复排练着措辞。
”御儿啊,你看”不行,太软弱。
”云御南!你跟百里槿那小子”也不对,太粗鲁。
昭信侯双手背在身后,不知不觉就到了院子门口。
他动作刻意地整理了一番衣裳,一板一眼地,跨步进入院门。
”给侯爷请安。”
院里的小厮一看见昭信侯连忙问安,他想进去通报被昭信侯拦住。
”你去,把院里人都交到主母院子里头,她要训话。”
小厮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在侯府当差也有十年了,主母鲜少训人,怕是侯府上上下下都要抖搂好几下。
昭信侯见他还不走,板起脸:”还不快去?”
小厮急忙下去。
昭信侯进屋子的时候,云御南正在擦拭宝刀。
见父亲进来,他连忙起身行礼:”父亲。”
昭信侯摆摆手:”坐吧。”
他在儿子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闪亮的刀刃上,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云御南察觉父亲的不安,放下刀:”父亲有什么事吗?”
昭信侯直视儿子的眼睛:”御儿,你对临安王怎么看?”
云御南一愣:”百里槿?能文能武还能做一手好菜,父亲为何问我,您不是很了解吗?”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昭信侯不自觉凑近,眼睛四处看,把声音压得极低,”就是有没有什么只有你知道的,特别的”
话没问完,昭信侯脸都红了,打仗都没那么辛苦。
云御南看着鬼鬼祟祟的父亲,眯起了眼睛:”父亲,您老人家打听人癖好做什么?”
”哦~”他意味深长地伸出手指对着父亲的肩膀一点一点,”您想拿捏未来君王,这也太早了吧。”
昭信侯气得给了云御南一拳,这一拳力道不小。
云御南捂着胸口咳嗽:”您不要儿子了?”
”好好回话!”昭信侯气得大叫,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威逼云御南快讲。
云御南沉思片刻:”确实有。”
”什么?!”昭信侯猛地站起,椅子向后倒去。他瞪大双眼,黑云压城也没这个让人心惊胆战。
云御南不解父亲反应,继续道:”百里槿很喜欢木工。上回在台州,他亲手造了座木屋。”
他由衷赞叹,”结构巧妙,榫卯相接,既坚固又美观。屋顶还做成人字形,积雪能顺着滑下去”
昭信侯脸色惨白,额头冒汗。
他踉跄后退,靠在柱子上才勉强站稳。
云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