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霞特意看了眼牛桂枝的份。
她是属于老姚家的。
不过姚老头子并没有亏待儿媳妇,半斤烤乳猪也给送了几块肉来。
姚红霞琢磨着亲爸也有吃上肉才放心。
先锋生产队的人聚在一块,吸溜着滚烫的稀饭,配着香喷喷的烤乳猪,时不时得念几句徐老太的能耐来。
别的生产队捧着稀饭咸菜窝窝头,眼神都给看直了,多滚烫的热粥都没法捂热凉哇哇的心啊。
最苦逼的是在现场其他生产队的队长。
谁都知道先锋生产队的烤乳猪是人家队长逮来给大家改善伙食的,还是个上了年纪的。
可是自家生产队的队长只会蒙头跟着一起干。
还有一些生产队为了让社员们不偷懒,不让人穿得暖和,人觉得冷了就多干活,热乎起来就不冷了。
冻感冒的大有人在。
这些生产队的社员,那怨气就更大了去。
先锋生产队社员们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一口肉下去仿佛填平了开工后掉了的膘,舒舒坦坦的。
不过等最后收碗收盆的时候,每家每户的碗里还是有剩下肉来,又让送回去给孩子或者老父母啦,媳妇吃啥的。
牛车回了队,村门口早就有人等着拿各家的碗,瞧见有剩肉回来的就直叨叨吃了算了,再送回来干啥啊。
孩子们倒是高兴了,吸溜着口水看着大人。
大人多半是舍不得吃的,拿了自家的碗剩下的肉要么给孩子,要么就给老人。
牛建国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找着老保管员的孙子。
小破孩特别执着,直接跑到人家家里头聊表慰问,特别鸡贼的问人家,“好玩吗?”
老会计的孙子笑着眉不见眼,拉开衣兜让人瞧里头奇形怪状的石头,捡了一颗爱心型的石头说,“这还是你爸给捡的呢,真好玩。”
牛建国忧伤的一路朝家走,愣是想起来下午没商量完的活动,回家了就朝大妞二妞挤眉弄眼。
大人不在家时怕四个孩子单独睡着害怕,所以到晚上统一上黄水仙和牛进仓的屋子里睡去。
天气冷大人们又不在,七点多就该上床睡觉了。
徐春娇定然是要举着罩子灯过来瞧一圈。
平时争着吵着不肯睡觉的几小只今天异常安静,一个个躺得直挺挺的。
徐春娇一个个看过去,各个眼睛虽然闭得紧紧的,但那睫毛一个劲的抖啊抖啊抖。
她问;“睡着的举下手。”
二妞乖巧举手。
大妞假装说梦话,四肢在空中乱舞,假装碰到妹妹的手再默默的压下去。
徐春娇沉默,举着罩子等到旁边去。
秦淑芬正给双胞胎喂奶,她那堂妹也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就是犟脾气,先给谁谁喂另一个都能哭起来。
刚出生的时候是呱嗒呱嗒的哭,现在哭声变了,直接是嗷嗷嗷嗷的。
徐春娇一进门瞧见正在喂奶就不打算进去,忽的听见秦淑芬低声喊了一声,背着身子问,“咬了?”
就是被咬了,秦淑芬寻思那孩子没牙咋的还能咬得那么疼呢。
徐春娇道;“他咬的的时你用胸口捂着他,能有多严就捂多严,用点力气捂他的鼻子,他不能呼吸嘴立刻就松了。”
秦淑芬让堂妹秋玲拿山柚油来擦擦。
今天要不是谁家都出点山柚油来给烤乳猪刷脆皮,大家还没想到这茬呢。
秋玲瞧见一小瓶油就寻思咋的不拿来炒,反正也能吃。
秦淑芬也是嫁到本地以后才知道有山柚油,。
这玩意就是等秋天山柚果熟了以后取里头棕黑色的山柚籽,晒干籽破壳取里头淡黄色的果仁,再粉碎研磨成粉以后再炒,炒完了再去榨油。
队上没有油坊,也没有破壳机啥的,家家户户都是只存上一小瓶。
平日也不用来吃,比如烫伤,摔伤拿山柚油来当药油,谁家孩子要是咳嗽了喝上小半勺。
房子隔音差,秦淑芬音量不大,因为要听隔壁几小只在说什么。
听到隔壁几小只商量着明天用什么理由蒙混过关跑出去玩时就无声的看向老太太。
隔壁还不知道已经露馅了,兴致勃勃得商量着不要一起走才不容易引起大人注意。
几个孩子都觉得甚好。
大妞先开的口,“明天我就和奶奶说要肚子疼一个早上,得下午才好。”
多好的理由啊,众孩子表示羡慕,然后就给带偏了。
牛建国说:“那我就脚疼吧,也得下午才能好。”
二妞必然是要手疼的。
家旺年纪虽然小,但感觉留给自己的人体部分不多了,像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我我我我”
大妞本来想让人头疼的,可是牛建军不干了,他都想好了要头疼了,又觉得弟弟可怜巴巴的就说;“你就说你鞋子疼吧。”
姚家旺小脑瓜子转不动,反正哥哥姐姐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个孩子商量得妥妥的,高高兴兴的去睡,结果隔天早上压根就找不着老太太。
秦淑芬笑眯眯的说:“老太太肚子不太舒服,脚也有点疼,手忽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