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家的人先是一怔,随后狂喜的朝附近先锋队社员喊:“今晚上咱们队加餐,吃野猪肉,传下去,今晚上加餐吃野猪肉!”
牛建国已经绘声绘色的讲亲奶奶是怎么一蹦一百米高,旋转跳跃闭着眼轻轻松松打了五头野猪,还奇怪为啥大人都不相信,让他别瞎说。
来都来了,牛进仓就叫儿子去帮忙把碎石头捡进箩筐里头。
这年头大人都霸道和唯我独尊,而且还有种微妙的心理,老是想叫孩子知道大人有多么不容易,孩子要是有意见就等着吃巴掌。
牛建国焉了吧唧的捡碎石头,觉得一点都不好玩儿,瞧见老太太已经坐到板车上以后麻溜的丢下石头飞奔上车。
牛进仓只好隔空喊话让人在家里头要听话,否则回去以后等着挨揍。
他已经重新找到了一块大石头坐下面前垫一块石头准备打。
打石头也有窍门,找好了角度一榔头下去石头就碎了,把大石头一点一点就打成小的。
冬天风多、风大、风硬,哪怕用头巾把头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穿多厚的衣服也会被风吹透,那双手被风吹的像老树皮似的。
这会的心境和刚才可不一样了,想到晚上加餐吃的肉,那一锤头下去都多生了不少力气。
牛建国捡了一路牛粪猪粪,返程的时候又挑了小半筐的碎石头,回去的时候就剩半口真气吊着呢。
偏巧进了村里头以后,老牛家没去的那几个,甚至是没能去成的那一个都还是一脸羡慕嫉妒的凑上来追问是不是很好玩。
“特别好玩”牛建国在路上所见所闻再用一百倍的效果夸奖的讲起来,特别是劳改农场,“那个地方可大了,说不定有一百米那么大。”
没错,在之前老太太的教学学,已经懂了一到十之内数字的牛建国认为世界上最大的数就是一百,因为亲奶奶说了十个十就是一百!
“那房子也特别特别适合玩地道战,玩捉迷藏,反正我保证谁都没有去过。”
其他孩子羡慕极了,纷纷撺掇牛建国带路。
牛建国自个也没看够那地方呢,觉得再去一次也可以,不过今天肯定不行,明早才可以。
可大妞觉得她们不见了奶奶是一定能发现的,还有三婶。
老保管员的孙子就说:“别让姚家旺去,牛建军跑不快也不给去,我们跑得快,去了就回来,大人也发现不了。”
牛建国瞪起眼睛,“凭什么,我们都是一国的,你跟我们不是一国的,你才不许去。”
人已经忘了平日里有多嫌弃弟弟跑得慢了。
老保管员的孙子气呼呼的喊:“不去就不去,我现在就去找我爷,让他带我出去,去一个你们都没去过的地方!”
牛建国咧嘴笑了,拍了拍人肩膀,“去吧,记得喊你爷爷套上牛啊。”
已经有人喊乳猪烤好了,几个孩子一窝蜂的拔腿就跑。
烤乳猪就放在生产大的案板上,每一只都用果木枝从头串到脚,因为小火烘干乳猪体内水分,所以表皮紧实,一菜刀下去还能听见脆皮‘咔嚓’一声爆裂开。
烤乳猪表皮得刷油,用的是海岛的山柚油。
这玩意榨干有剩下的残渣可以拿来洗头发,小孩子红屁股可以拿山柚油擦一擦,今天擦明天好。
家养的烤乳猪脆皮下面是油脂,野猪脂肪少,要是一块块下去炖可能还瞧不见肥肉,但烤干后还是能瞧见脆皮下边有薄薄一层白花花的油脂,一摸一手的油脂。
三只小野猪一共有九十斤,也就是按户算每一家大概有半斤的烤乳猪。
每一户留村在现场的,家里如果有孩子的顶多就是拿一块带骨带肉的让人啃着,剩下的装碟里头送去给修水库的家里人吃。
牛车就载着各家各户分出来的碟子碗啥的哐当哐当出发了。
海岛一年四季都热,所以大多数岛民不抗寒,晚上十八十九度的时候人人就觉得冷得受不了。
牛车到时正在排队过称。
牛桂枝和队上另外两个女同志负责做饭。
反正相对轻松一点的活儿,总有老牛家一席之地,但又不全是自己人独揽好差事,姑侄两走后门就是走得如此的体面。
每天的饭都一样,就是稀饭,窝窝头,咸菜是各家自带。
稀饭就一定没法分配精准,反正一人一勺,确保碗里头有米就行,有时候带的碗不够就几个人使一个。
稀的也不敢多喝,没地方上厕所,上一次厕所得跑半里地。
特别是女同志上厕所就怕碰到找石头的男同志,弄得双方都很尴尬。
今天格外的不一样,所有人都梗长了脖子看牛车上的烤乳猪,发狠的嗅几下丝丝肉的香味。
徐水生问来送肉的社员,“我姑拿了没有?”
人家叨叨拿了,老牛家的两斤,其余的每一户半斤。
亲姑果然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徐水生就放心了,喊话道:“过完称的就来领自己家的肉,看准是不是自己家的碗!”
先锋生产队一下午就等这一口呢。
一个人打六百斤石头的量,完成的人数愣是翻了一番。
过完称记好工分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