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的街道上,一白衣青年脊背挺直的坐在一方矮桌前,他手中拿着醒木,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抨击着阳城刺史王路远的恶行!
克扣三千士兵军饷,迫使他们从随着王室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王者之师,变成了普通的护城军……
使明珠蒙尘,忠良寒心!
字字句句如鲠在喉。
他饱满激昂的情绪瞬间就吸引了大量的听客。
一时间,众议纷纷。
“天哪,王大人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那三千士兵也太惨了吧?”
“保家卫国,不能与妻儿老小相守就算了,还得每日承受阳城的黄土风沙!最重要的是牺牲这么大,竟然和我等一般食不果腹……这哪里还有天理?”
三人成虎,仅仅是半日时间,王路远克扣军饷,虐待士兵的传言便在阳城广为流传。
要知道,大秦最重视的就是军队,只要家中能有一人在军中,那就是满门的骄傲!
这些百姓也十分信仰军队,他们对王路远咬牙切齿,纷纷抨击!
刺史府。
王路远正坐在桌前数着阳城各大乡绅送来孝敬的银子,突然,陈副将慌慌张张的跑来,“大人!出事了……出事了啊!”
王路远数银子的事被撞破,心中颇为不悦,淡淡的瞥了陈副将一眼,“哼!一点都不沉着,本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陈副将气喘吁吁,努力的平复了自己心情,“大人,是真的出事了!有人在阳城散布您克扣军饷,使王者之师明珠蒙尘之事……”
什么?
王路远的脸色陡然间一沉,“好啊!想必这就是庸王逼我就范的手段!利用民意……呵呵,陛下还真是生
了个好儿子!”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让本官屈服了吗?哼!不知死活!”
他双拳紧攥,骨节握得咯咯作响,唇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去,立刻带兵镇压,胆敢议论者,打杀震慑!还有,务必给本官把那个传播的家伙抓起来!”
“本官要将他抽筋扒皮!!”
“是!”
当即,陈副将带着几十人在街头展开了巡逻。
百姓见到是刺史大人的兵马,当即指指点点。
“这不是刺史大人手下的人吗?”
“看看这一个个健硕魁梧,还有身上的盔甲,锃亮发光,一看就是新的!”
“你们是没有见到庸王迎回的那支队伍……瘦骨嶙峋,衣衫破烂!真是不公平!”
陈副将将一切听在耳中,他阴恻恻的目光瞪向了议论的百姓,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就向着百姓打去!
啪啪啪——
几名百姓被打的哀嚎不断,跪地求饶。
“官爷,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我发誓再也不敢说刺史大人的坏话了!”
然,陈副将是下定了决心杀鸡儆猴,不管这几名百姓如何的求饶,都不曾停下挥舞的鞭子!
直到几人倒地不起,再无声息……
他愤愤的踢了踢地上的三具尸体,威慑的目光看向了阳城的百姓,“看到了吗?谁再敢议论刺史,就是这个下场!!”
百姓闻之变色,在他们的眼中,人命难道就如草芥?
这就是大秦的治国宗旨?
百姓们悲从心底起……
与此同时,玄凌也得到了消息。
“殿下,果真如您所料,王路远这个老家伙已经坐不住了,且出动了军队镇压,一个时辰内,就打杀了三名百姓!”卫青禀告。
玄凌的眉头一皱,他的本意就
是要用民愤逼迫王路远就范!
可他实在没有想到,王路远这厮竟然如此嚣张!
敢当街杀人!
他眼底闪过了一抹悲痛,但想到,这也是为了大方向不得已的牺牲,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放心,本殿下不会让你们白白搭上性命的!从今日起,死者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都由我庸王府负责!”他说着,倒了一杯清酒,洒在了土地上,便向着天边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他也不想看着百姓死伤,但一将功成万骨枯!
想要阳城改天换日,小部分的牺牲在所难免,他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的妥善安排这些义士!
“殿下,可要出手阻止?”卫青问。
玄凌的双眸微微一敛,再睁开时,眼底迸射出了无尽的凛然杀意。
本来,他是想等到民意被激怒到最高点时,再出手的。
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眼睁睁的看着王路远的人滥杀无辜百姓!
“立刻带着庸王府的所有护卫,还有三千将士,保护百姓!”他浩然的声音在空中久久的回荡着。
“属下领命!”
刹那间,庸王府的大军出没在街头。
虽然,他们身上穿着的只是破旧的盔甲,虽然他们枯瘦如柴,但目光坚定不移,如泰山北斗不可移。
而,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那个年轻的藩王!
陈副将还在让人抓拿“以讹传讹”的百姓,突然,一声大喝传身后传来,“住手!”
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