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你继续说。”
龙景芝抱拳一拜,侃侃而谈。
他讲这些年自己所知道,有关孟彬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事一一道明,简单算来多达三十多件。
这还是他知道,他不知道的,指不定还有多少。
孟彬刚被皇帝喝退,现在听着他的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平日里只知道低头的老狗,半年都放不出一个屁。
今天倒好,上朝他第一个就跳出来奏本,这是看到新主子,在摇尾巴啊!
要不是在朝堂上,孟彬现在就能冲上去,给他一个嘴巴。
他多激动,徐振乾不用看也知道。
太宰为百官之首,他撒了箫凛一眼,悄悄侧过头去。
“别冲动,稍安勿躁。”
“嗯!”
孟彬咬牙在忍,龙景芝挥挥洒洒,把他的罪行悉数的差不多了。
“陛下,据臣所知,多年来孟彬在司徒位上,至少贪墨有千万之巨!”
“此等窃国之贼,陛下绝不可心慈手软!”
箫凛淡然的点点头,点手唤出孟彬。
“大司空说的话,你可认吗?”
“臣,不认!”
昂首梗颈,孟彬不服不忿的站在那:“陛下,臣多年以来,为国兢兢业业,纵然国库今时今日没有多少结
余,但都是……”
“住口!”
“朕让你说这么多了?”
一声冷斥,把孟彬噎的够呛。
箫凛手扶龙案而起,面色不善。
“大司徒,朕只是问你认不认,你有什么好解释的,莫不是做贼心虚?”
“朝上有朝上的规矩,你两次不得朕允准,就肆意开口,真是胆大妄为!”
“国有法度,只怕你们多年来都忘的差不多了。”
“殿前司何在!”
一声叱咤,大殿之外数名带甲武士,横冲而入,内廷大都督薛擎紧随其后。
“参见陛下!”
箫凛探手一指,直逼孟彬。
“把出去,廷杖一百!”
“喏!”
薛擎应了一声,根本不给孟彬开口的机会,叫人勒住他嘴巴,拖了出去。
众臣见此,个个心惊胆战。
尤其是徐振乾,脸上都没有血色了。
他看得出,龙景芝已经彻底做了皇帝的狗,今天这一场就是专门冲他们来的。
朝野上下,谁不知孟彬是他的结拜兄弟?
至于贪赃的罪名,徐振乾现在都不在乎了
一百廷杖非得把孟彬打死不可,今天皇帝,明显就是在杀鸡儆猴!
不多时,随着殿外行刑声响,孟彬惨叫连天。
群臣闻听
,尽数低头,面无血色。
有些胆子小的,两腿都在发颤。
箫凛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你们给朕听清楚。”
“朝堂有朝堂的规矩,日后无论是谁,再有这样狂悖忘形之徒,这就是下场!”
“殿前司听着。”
“从今天开始,只要用廷杖,就是一百起。”
这一刻,所有大臣无不胆寒,不由自主的把头压的更低了。
按住龙书案,箫凛狰狞的目光撒下:“你们听好了,朕今日打他不为别的,只为了规矩两个字。”
“希望各位能够引以为戒。”
“大家都清楚,朕这个皇帝,是怎么得到的。”
“眼下朝廷不稳,为了大局计,朕只好做个残忍凶残的暴君。”
“要不然……只怕有些人,会有其他的心思。”
最后这句话, 他是盯着徐振乾说的。
先是杀人,又连削兵权
现在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把他结义兄弟活活打死,徐振乾气的吐血!
此刻,原本殿外逐渐虚弱的嚎叫,终于停止。
薛擎一脸肃然的阔步进殿,在丹墀下叩拜:“启禀陛下,大司徒孟彬受刑不过,以暴毙而死!”
“死了算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箫凛直指徐
振乾:“太宰。”
“臣在。”
徐振乾深吸口气,低头上前。
“刚刚大司空的奏疏你也听到了,既参奏大司徒贪赃枉法,此事朕不得不查。”
“只是孟彬位列三公,其他朝臣去做,并不合适。”
“朕以为,太宰大人辛苦一趟,就由你和司空一起,带着殿前司侍卫,立刻前往司徒府查抄。”
“务必将抄没所得,一一记录在案,这是脏物,绝不能缺少一件。”
徐振乾知道,皇帝这么做,就是让他自毁长城。
他的党羽除了朝廷上在列的这些,还有不少外臣、边将。
一旦此事传出,他抄没了自己结拜兄弟的府邸,日后还有谁敢信他?
殿前司和大司空,都是用来监视他的,就算他想要帮孟彬一把,都没机会。
徐振乾把这件事咬牙切齿地应下。
他不敢刚,免得到时候正中下怀,再赏给他一百廷杖。
“很好。”
“太宰办事,朕放心。”
箫凛转身回步,向殿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