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落了下来。
初念闭着眼睛随即身后压覆上来的健壮有力的男子身躯。
她被充满侵略性的浑厚气息包裹,就连头发丝也没有留下余地。
其实她心中早做了迎接这一天的准备,可真当此刻来临时,她还是忍不住紧张。
“放松些——”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太过紧绷。
他的动作不算熟练,甚至可以说生涩,但足够温柔的令她试着去放下自己身心的戒备和紧绷。
这一切好似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疼痛与不适。
闭上了眼睛。
而她也在这销魂荡魄之间,从被动到配合,渐渐迷失在拥抱中。
“夫人。”
初念忽然惊醒,一睁眼屋内已然天光大亮。
若不是床榻上和地上凌乱铺陈的衣衫,还有身上的青斑和四肢的酸痛感,她恐怕只会觉得昨夜是一场梦。
“主君一早便受到传召入了宫里,走之前还说要我们莫要太早叫醒夫人,眼下已经日上三竿了呢。”
小予一双杏眼带着笑意,将满地的狼藉收拾干净。
月儿进来道:“夫人,还是由奴婢来为您梳妆吧。”
她一双手虽然粗短不够好看,但却是极灵巧的,京城中时兴的发髻没有她不会梳的,初念从前做姑娘时,也是因为月儿的一双巧手,才挑中了她。
“好。”初念点点头,坐到了梳妆台前。
若说从前铜镜中的人儿面若清水芙蓉,那昨夜过后,便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清丽与妩媚融合的恰到好处,仿若浑然天成。
“这是什么东西?”
月儿正打开妆奁准备取出簪子,发现里头赫然躺着一封信。
“给我看看。”
初念接过那信件,看了几行字之后,立刻便将纸折了起来。
神情从原本松缓变成了警惕。
月儿见初念神色不对,旋即转身对身后还在收拾房中衣物的小予道:“小予姐姐,夫人方才说午膳没什么胃口,只想吃些果蔬粥,姐姐去吩咐一下厨房吧。”
“夫人,吉祥哥吩咐过奴婢不能离开夫人身边,要不还是月儿妹妹去告知一声厨房吧,我来替夫人梳头也是一样的。”
“月儿梳头的手艺我念叨好久了,今日我只想让月儿来梳,你去吩咐厨房吧。”
初念朝着铜镜中的那张小圆脸,话语中不容反驳。
见初念态度坚决,小予只得应了声,“那夫人还有其他想吃的吗,我一同去吩咐了。”
“无他,果蔬粥即可。”
直到看着小予走出房门,又在院中走远后,月儿才问,“夫人,这信是有什么问题吗?”
初念复而看向铜镜中自己的眼睛,手中信纸已经抓皱了,“当然有问题。”
“什么问题?”
“信中人说,有我兄长的消息要告知于我,邀我今夜申时望月楼见面一叙。”
初念秀丽的柳眉微蹙。
在她的记忆中,兄长尚在边关征战未归,难道是兄长出了什么事?
“会不会是骗子,奴婢听闻京城中有一团伙贼匪,专挑大户人家骗取银钱,夫人可莫要被骗了去。”
“一定不是贼匪。”
初念指腹摸索着信纸,脑中忽然蹦出梦娘在临跳崖前对她说的那句。
要带她下地狱同她兄长作伴。
她原以为那话也是同前几句说父亲出事一样胡诌。
可现在看来怕不是梦娘的胡言。
难道兄长真的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边关战事出现了问题?
但时聿却又告诉她,一切安好,时府里的每个人都告诉她,京城中并未发生任何大事,边关战事也无危报传回。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月儿,你是从小跟着我的,知道的只会多不会少,你告诉我,边关战事现在如何了?”
“奴婢”
月儿踟蹰着,在她入时府的那一刻,她便受训不能在初念面前提到任何关于镇国公府的人和事。
“现在没有旁人,你告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初念一只手握住了月儿的手腕。
月儿环顾了四周,确定无第三个人时,才犹豫着开口,“其实那场仗”
“月儿姑娘——”
吉祥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惊的月儿身子一颤,与初念紧握的手立刻松开了。
方才明明都看了无人的,他是何时过来的?
“月儿姑娘怎么忘了规矩,单独就和夫人待在一块了?”吉祥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定是小予这丫头又忘了我的叮嘱,该罚。”
“与小予无关,是我要她去厨房嘱咐我要吃的,这才暂时离开了,不至于要到罚她的地步。”
初念攥着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藏在袖子下面。
“时聿事务忙否,我今日无事,或许可以做了午膳给他送过去。”
“哎哟,瞧我这脑袋,我来就是告知夫人,主君被宫里的事绊住了脚,要回的稍晚些,说晚膳就不必等他了,夫人自行安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