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进入大堂后四处打量。
眼前只有王若弗与一位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的少年郎在交谈。
不禁回头疑惑的看向盛弘,勇毅侯呢?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勇毅侯徐寿,见过姑祖母,姑祖母万福金安。”
盛老太太顿时愣住了,僵硬的回过头看向徐寿,身子一软,幸亏房妈妈在一旁,将盛老太太搀扶住,才没让盛老太太再次摔在地上。
“你说...你说你是谁?”盛老太太颤颤巍巍道。
徐寿拱手,再次向盛老太太行礼:“勇毅侯徐寿,见过姑祖母。”
盛老太太眼前一黑,大喜大悲之下,一下子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寿安堂。
盛老太太一睁眼,已经躺在寿安堂的床榻之上,向旁边看去,夜色已深,房妈妈趴在床旁的桌子上守着她。
没有打扰已经睡着的房妈妈,盛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不住的转着,有些不确定之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自己的娘家来人了,但是却不是爹爹,也不是弟弟,而是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少年。
还自称勇毅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爵位继承只会在老侯爷去世才会传给下一代,所以绝对不会是少年郎的。
自己刚刚应该是在做梦吧。
呵,看来自己是太过于想家了,又梦到侯府了。
想到这里,盛老太太翻了个身,突然感觉自己的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手往腰下一摸,顿时僵住了,这手感,好像是...信封?
忙将信封取出,对着床旁的火烛一看,赫然的五个大字:徐怀贞亲启。
顿时盛老太太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下来,真的,是真的,不是做梦!
那也就是说,自己的爹爹去世了,自己的弟弟也去世了。
听那少年郎对自己的称呼,他叫自己什么来着?姑祖母?
如果按照这个称呼来看的话,我那未曾见面的侄儿也去世了。
想到这里,盛老太太不禁哭了出来,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就连勇毅侯府发生什么事情现在都不知道。
趴在床上的房妈妈听到动静,抬起了头,见盛老太太已经醒了,高兴的打开门喊道:“主君,大娘子,老太太醒了!”
在寿安堂外面大堂内交谈的众人听到房妈妈说老太太醒了,忙走进内室。
盛老太太看着进来的众人,眼神却在人群中找些什么。
房妈妈看出盛老太太的想法,走到床边俯下身刚想开口。
门口传来一句:“众位让一让,药已经煎好了,姑祖母该喝药了。”
众人闻言,忙让开一条道,只见徐寿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向里面缓缓走来。
托盘内放着一碗中药,一个汤勺,还有一盒过嘴的蜜饯。
房妈妈见状,忙将盛老太太扶起,取过一个靠背,让老太太平稳的坐在床上。
徐寿走到床前,端着药,轻声对盛老太太说:“姑祖母,郎中说你是大悲大喜之下,急火攻心,开了几贴中药,喝完药身体就好了。”
说着,端起了碗,用汤勺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一吹,送到了盛老太太的嘴前。
盛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徐寿,很自然的张开嘴,将这口中药喝了下去。
一口喝完,仿佛没尝到苦涩的味道般,又急切将嘴张开,等着徐寿下一次的喂药。
徐寿见状,又舀起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给盛老太太喂下。
可能是因为喝的太急,盛老太太的嘴角流下来一丝药汁,徐寿很自然的取出手帕,沿着盛老太太的嘴角,将药汁擦拭干净。
盛老太太眼角带泪,而嘴角却带着一缕笑意,一口一口的喝着药汤。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华兰更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徐寿。
中药喝完了,见盛老太太还张开了嘴,徐寿笑着打趣道:“姑祖母,这药可不是喝的越多越好。”
说罢,将药碗往身后一递,被身后的人丝滑的接了过去。
徐寿向后一看,华兰站在身后,手中拿着药碗,对徐寿甜甜的一笑。
徐寿笑着对华兰点了点头,道:“有劳表妹了。”
华兰看着徐寿,眼睛眨了眨道:“还是得多谢侯爷,你可不知,祖母可不喜欢喝药了,之前生病,都是一口药汤一口蜜饯才能喝的下去。”
徐寿一拍脑袋,连忙从托盘上的盒子中取出蜜饯,喂进盛老太太的嘴中。
“是我疏忽了,之前也没伺候过人,见姑祖母喝的快,以为不怕苦呢,便忘了还有蜜饯这回事了。”
众人闻言,皆大笑起来。
盛老太太吃着嘴里的蜜饯,眼前一亮,道:“这蜜饯,是勇毅侯府西门那家的吗。”
徐寿一听,顿时乐了:“姑祖母好舌头啊,正是西门口的那家蜜饯,来扬州的时候,特意从西门买了许多,姑祖母若是爱吃,我这边让下人送来。”
盛老太太嚼着蜜饯眯着眼,仔细的品味着嘴中蜜饯的香甜与中药的苦涩交融在一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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