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勇毅侯府给自己一封信,盛老太太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旁边房妈妈惊道:“主君你说的可是勇毅侯府?”
盛弘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前几步,将信件放在盛老太太的桌子上。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放下茶盏,激动的拿起那封信,声音颤抖的问道:“弘儿你莫要骗我,真是勇毅侯府给的信?”
盛弘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嫡母如此失态,忙拱手道:“孩儿不敢欺骗母亲,您一看便知。”
盛老太太忐忑的看向信封,上面写了一行字:徐怀贞亲启。
她是谁啊,是我,是勇毅侯长女啊,徐怀贞,这个名字多久没人叫过了,好像自打嫁入盛家后,四十多年了,再也没人叫了,好长的时间啊,长到看到这个名字,居然还想了一下她是谁。
盛老太太强忍泪水,走到床榻旁,坐在床上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打开一看,上面只是盖了个勇毅侯府的印章。
勇毅侯府的印章自己多熟悉,在还未出阁的时候,自己时常从爹爹手中拿过印章来玩,当时爹爹是多么宠爱自己啊,年幼的弟弟摸一下都不行,而自己却可以拿着印章四处乱盖,爹爹也不恼。
我错了,我不该不听爹爹的话,我不该嫁到这盛家来,这盛家是什么破地方啊,自打嫁过来,那盛淮南背弃一开始与我的山盟海誓,强行纳妾,宠妾灭妻,最终导致那贱人害了我的孩儿,我唯一的孩儿,我的命啊!
我将一个庶子扶持起来,护他周全,抚养他长大,请大儒为他开蒙,教他读书,中举后给他求娶高门之女,帮他筹划官场事宜,将这盛家发扬光大。
哪怕如今他对我恭恭敬敬的,我也知道,我和他之间充满着隔阂,就是因为他不是我的血脉啊。
这盛家里里外外都是一家人,唯我一人是外人。
想到这里,老太太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啪嗒啪嗒的滴在了信纸之上,房妈妈也在旁边流着眼泪:“终于又见到了,我本来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这话说的是盛老太太的名字,说的也是勇毅侯印章,说的更是勇毅侯府与盛家的关系。
盛老太太听到房妈妈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道:“我也是啊,我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如今勇毅侯府派人送来这封信,是要彻底与我断绝关系吗。”
说着,哭的更厉害了,仿佛是要把这些年憋在心中的苦闷全都发泄出来,房妈妈在旁边也是,眼看老太太就要哭的昏厥过去。
盛弘见盛老太太如此,也有些慌了,忙走到床边道:“母亲莫要再哭,勇毅侯府来人了,就在前厅。”
盛老太太听到这话,哭泣声音戛然而止,将信往床上一扔,一下子从床上站起身来,可能是因为站的太猛,一下子摔在了床前的地上,还好床榻前方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盛老太太并没有受伤。
房妈妈见状吓了一跳,忙将盛老太太扶起,可是盛老太太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房妈妈,自己一个人强撑着站起身,抓住盛弘的手焦急的问道:“来的是谁,可说了些什么。”
盛弘见自己的嫡母眼泪鼻涕糊满脸,因为焦急所以面目有些狰狞的样子,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愣在了原地,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自从自己的小娘去世后,便被嫡母所抚养,一转眼都过去三十多年了,自己最大的孩子都已经14岁了,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如此。
哪怕是最难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去世,家族长辈前来瓜分家产之时,自己的母亲都是气定神闲,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言表的样子,如今怎么一听到勇毅侯,变成这样了。
方寸大乱,就像...就像一个未归巢的麻雀般慌张。
盛老太太见盛弘一直不说话,松开手,抓住盛弘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
盛弘这才反应过来,道:“来的是勇毅侯本人,说...说是要与我盛家重新开始来往。”
话才刚说出口,盛弘只觉得肩膀一松,转头一看,盛老太太已经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内室,一边跑一边嘴里不住的喃喃道:“爹爹,爹爹”
房妈妈忙追着老太太而去:“老太太,慢点走,路上滑!”
盛弘回过神来,盛老太太已经跑远,怕她路上摔倒,忙跟着跑了过去。
...
前厅大堂。
盛弘带着信去寿安堂后,王若弗便拉着徐寿坐下交谈。
一阵寒暄后,王若弗看徐寿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王若弗心想,徐寿与我家华兰年龄相仿,并且二人按照关系论的话还是表兄妹,而且徐寿年纪轻轻已经袭爵,如今又占据高位,俨然一方封疆大吏,日后也定能飞黄腾达大。
别看是武官,但是他开蒙老师是富弼,那乃是当朝相公,有这样的师承,哪能是一般武官可比的?
并且刚刚聊徐寿说,他13岁便考取了秀才,天爷啊,这简直是文曲星降世,官家真不是东西,这样的人才送去军营,真是糟践了。
看看这徐寿,怎么看怎么好,官运好,文采好,长的也好,而且上面又没有公婆,并且还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亲戚,简直是先天女婿